张平安和老秃两人忙碌了一夜没睡。
第二日天才刚蒙蒙亮,两人便带上队伍出发了。
身后骑着马的小兵和推着车的百姓们在寒风中寂静无声。
只能听到车轱辘的凌凌声。
邹平站在城楼上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心情沉重,心中暗暗祈祷,只希望一切顺利!
再起烽火的话,这片土地可就真没救了!
张平安和老秃走在最前面,同样心情沉重。
解决了粮草问题,他们昨天压在心中的疑问便冒了出来。
“平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火器一直只有我们大夏的火器坊能造,怎么突然那些鞑靼人也有了?”老秃突然凑近了低声问道。
“火器一直并不只有大夏才有,吕宋那边的罗刹人早就已经在使用火器了,甚至比我们更早发明火炮”,张平安静静道。
老秃低骂道:“少给我扯犊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就算吕宋那边的罗刹人使用了火炮,那些鞑靼人又是怎么得到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我看啊,还是出了内鬼!”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现在还不是和朝廷翻脸的时候,有些事,并不一定需要真相,你懂吗?”
“真他娘憋屈!”老秃骂了一句,不再多言了。
他不是不懂,也知道张平安说的都是现实。
莫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有内鬼,就是证明了估计也是推个替死鬼出来了事。
周大人现在还需要朝廷做后援,朝廷也不敢明着得罪周大人。
懂是一回事儿,真遇到又是另一回事儿。
两边都在和稀泥,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老秃心里骂娘!
张平安看老秃一脸愤愤不平,想了想才低声提醒道:“这事儿别再提了,等见到周大人再说,我怀疑此事另有隐情。”
“嗯?怎么说?”老秃惊讶。
张平安摇摇头:“我也说不好,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十几万兵马的粮草不是小数目,这场仗败的太莫名其妙了!”
老秃听后沉着脸若有所思。
泽县离淮安不算远,只有八十里路。
将士们和百姓们带的干粮水囊都是现成的,也不用生火做饭。
张平安和老秃带着人一刻不停,才将将赶在傍晚时分到达淮安城。
淮安知府黄成溪,早已等的心急如焚,从昨日收到消息到今天为止,他就没合过眼。
听到张平安带人到了,顿时激动不已,亲自迎了出来。
远远看到张平安等人,便一溜烟提着官袍下摆奔了过来。
黑色长须在风中摆来摆去。
看着一点儿也没有做官之人的稳重样子。
到了近前后,拉着张平安和老秃的手就不放,激动的热泪盈眶道:“张大人,游大人,你们可算来了,出了这等大事可怎么得了啊,咱们快快进衙门,一同商议商议吧!”
张平安名义上是从五品同知,算是知府的副手,黄大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
但因为不用在淮安赴任,没有一同办公,他和这位知府大人也只有当初坐船来的时候有一份短暂交集而已。
平时偶尔有书信往来。
联系并不算很紧密。
只感觉这位黄大人人才不错,也没什么架子。
从过去一年多的官府邸报上看淮安近一年多的变化,就知道这位不是庸庸碌碌之人。
当下寒暄两句后,便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随着黄大人一道去了知府衙门。
老秃见此也赶忙抽出手,这位黄知府是个汗手,就这一会儿功夫,自己手上就被弄的汗津津的。
也不好意思直接拿出帕子擦手,好像嫌弃别人似的。
只能不动声色的学张平安一样,背着手在衣裳上擦了擦算了。
大家都是知道轻重的人,一一落座后便直入正题。
黄知府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首先说了自己这边的情况:“昨日本官收到前线周大人派人送来的八百里加急的急报后,根据淮安的各个粮仓存粮情况,只先紧急拨了一百五十万斤粮食出来,在子夜时分已经装船出发了,暂可解前线的燃眉之急,余下的怎么个章程,就等各位来了商议了!”
张平安听了松一口气,算了算回道:“黄大人英明,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走漕运最快,一百五十万斤粮食将将够吃四天了,这样一来就给这次运粮争取了不少时间,不用太过焦心了,不瞒大人,我昨日真是急了一夜没合眼。”
“谁又不是呢!”黄知府一拍大腿高声应道。
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哎,没办法,事情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的,其实淮安粮食也不富裕,这不都是为了咱们北地的将士们和百姓们嘛!”
“黄大人大义,我老秃就佩服你们这样的文官!”老秃赞了一句。
“不过本官也有一疑问,息县到淮安一线有十五座城池,按照去年各地秋收的情况,这淮河一线的十五座城就足够拿出粮食应对粮草问题了,怎么还要我们从淮安到扬州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