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只快活的小燕子一般,跟每个人打招呼。
大家伙见到了她,更是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欢呼。
“小荷总管!”
“小荷总管!!”
“小荷姐姐!!!”
小符奔过来,投入了小荷怀抱,“小荷姐姐,我好想你、好想你呀!”
如同一只小牛犊,不停地、黏黏地蹭着自己的主人,怎么蹭都犹嫌不够。
小荷欣慰地笑着,任由自己的小妹妹蹭蹭。
就是——蹭到胸口时,有点疼。
都怪那该死的谢淮,非要用咬的。
失去记忆的他,一点不懂收敛与温柔。
可她又不能贸然提示他那段记忆,那会使他脑后的碧玉针越来越深。
“傻姑娘,今早不是才看到我吗?”小荷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一样,不一样,早上都不能叫你——”小符委屈道,将军虽然温柔,可莫名好威严啊。
“诶,你抱轻点,小荷姐有伤呢。”夏月很敏锐地注意到了小荷的表情。
“哦哦……”小符这才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小荷裹着披帛的胸口。
“诺,夏月也抱抱吧。”小荷张开怀抱,饶有兴致地看向揣着手手,但眼神跃跃欲试的夏月。
“来来,过来。”夏月赶紧把一旁沉默寡言的踏梅拉上,两个少女一起抱住了小荷。
“你俩都很好,这段时间照顾大家,照顾得很棒。”小荷温和地笑道。
“大家伙跟我说说呗,这段时间,大家的情况。”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就说了,夏月算账,小符、踏梅、阿香去维稳百姓,元宝跟着玄翎军巡逻,养马的、烧锅炉的、做伙食的……大家都抢着做事,每个人都争取发挥着自己的作用。
当够了奴隶,好不容易当一次良民,肯定要用尽全力去当。
…………
谢淮目力极好,他远远地看着——
看着那个可恶的妇人散发出,在他的马车里所没有的光彩。
她在百姓中央,就像是天然的领袖,大家都围着她、喜爱她、信服她。
他的眼里,闪过几分讥讽、痛彻,又不自觉地被吸引,就像会被那照射万物的光源所吸引一般。
他甚至不自觉地,去注意那群百姓里,到底有哪几个男人与她有牵扯。
很快他发现一个马夫一般的男人,躲在角落里,想看又不敢看,最后痴痴望了她一眼,便垂下了头。
谢淮记起,燕别山呈上的那份密报——称里面有个叫大马的马夫,确实丧失了男人的能力。
嗤,谢淮不屑地嘴角轻勾。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谢淮又是看去,眉间一蹙,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一个皮肤黝黑、长相俊朗,浓密黑发里间杂了两缕小辫的汉子,出现在了他的妇人周围。
那汉子仿佛一只花蝴蝶,绕着妇人转,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求偶气息。
而那妇人呢,正面露惊讶又憧憬地看着汉子——
…………
“荷夫人,久闻大名,不如一见。”燕别山听闻荷夫人回到了队伍中,连忙跑过去见面。
那少妇抬头,一双璀璨眸子,亦看向了燕别山。
燕别山心头猛然一动,大姨子果然……是他最爱的类型啊。
温婉、倔强、美丽,最重要的是……还带着一个孩子。
“您是——?”小荷心头带着一丝犹豫。
她是见过这个黑皮小将的,还从他口中……听到了“小嫂子们”……
小荷的心,霎时间又沉了几分。
“咱姓燕,燕别山,是个南蛮子。”燕别山双拳一拜、潇洒一笑。
小荷登时睁大了眼睛——燕、别、山!
上辈子,上辈子,陛下的左膀右臂,那个刀兵如神、战无不胜的燕别山,燕将军!
一瞬间,仿佛那些闪闪发亮的名字,降临到了眼前一般。
上辈子小荷藏在宫廷之中,经历着日复一日内心的磋磨。
每日跟着韦惜雪谋划着,今天害这人,明日害那人。
她也曾听到过前朝那些名字、那些故事,也曾坐在雪后的屋檐下,畅想过他们驰骋战场的英姿、他们论战朝堂的激烈,他们挥斥方遒地以自己的才华,去共襄一个新朝的盛世。
而如今,就好像曾经可望不可及的梦想走进了现实,“小女子久闻燕大人威名,今日一见,大人果真如传闻中一般英姿不凡。”
燕别山从未想过,荷夫人竟听过自己名字,竟还如此看重自己,瞬间挺起了自己健硕的胸膛。
他就像一只有着饱满胸脯的大公鸡,咯咯哒得有点飘飘然了。
“哪一战,哪一战?”燕别山有种他乡遇故知之感,他不顾其他人也都排着队找小荷,连忙双手交握,想多听一下这位知己吹吹自己,“荷夫人,您是哪一战听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