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人,不看你看谁?”
姬鞒一慌:“父皇?”
孟贵妃也急了:“陛下!这个王胡和鞒儿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有人故意设局!要置他于死地啊!他———”
“朕没问你!”
姬帝一声怒喝,立刻让孟贵妃白了脸,再说不出一个字。
她捂着胸口,眼泪无声坠落。
既是震惊,也是害怕。
这么多年她圣宠不倦,姬帝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哪怕是当初姬鞒被贬为庶民,他也没有牵连到她,始终顾及着她的脸面。
可现在———
孟贵妃不知,姬帝虽然对她几多宽容,但他终究是个帝王。
兄弟相残,通敌叛国,都是他最不能触及的雷区。
可现在姬鞒已经无法洗清自己身上的这些嫌疑,姬帝如何还能忍得?
表面看是姬帝亲自审问,其实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王胡被带上来以后的种种表现,已经说明太多。
大殿之内一片死寂,众人噤若寒蝉。
姬凤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却仍旧难以置信。
“父皇,这、这里面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三皇———三哥待我向来宽厚温和,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他张了张嘴,神情无措,“小胡子跟着我的时候,我、我甚至还未封王,他屡次护我……”
姬帝怒意更盛,一手指向姬鞒。
“你竟心思深沉歹毒至此!朕真希望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儿子!你不配当朕的儿子!”
姬鞒面如土色。
他已经被贬为庶民,父皇还说出这样严厉的话,那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不敢想!
“儿臣冤枉!”姬鞒声嘶力竭,“父皇!我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啊!您———”
孟贵妃也终于反应过来,急急哀求:“陛下息怒!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成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他不会———”
“你给朕闭嘴!”
姬帝骤然一喝,“谁敢再为他求情,一律同罪!”
孟贵妃还想说什么,姬帝已经厉声开口:“孟贵妃管教不严,即日起降为才人,废入冷宫!”
孟贵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猛地睁大了眼睛,脸上血色尽褪。
然而姬帝却一眼也不肯再看她。
之前他已经三番五次宽恕这对母子,可他们屡教不改,实在过分!
原本他还想给姬鞒机会,可最近种种,实在是令他失望至极!
他原本寄予厚望的儿子,养在身边亲自培养多年,不成想居然是这样的白眼狼!
居心叵测,心思阴毒!
谁知道他哪一日就将算盘打到这一把龙椅上了!
大殿之内一片死寂,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还有你!”姬帝指向姬鞒,声色俱厉,“罪孽深重,大逆不道!流放荒洲!余生不得踏入帝京一步!”
雷霆之怒,不外如是。
就连在场的燕岭李鹤轩等人都是吃了一惊,神色错愕。
姬帝之前对姬鞒的袒护他们不是看不出来,不然今日也不会齐齐进宫,可他们也着实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来的这么快。
姬鞒浑身冰凉,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心头唯独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被贬为庶民的时候,他都没有过这样深刻的绝望,毕竟只要还在帝京,就还有复起的希望。
可是这才短短数日,竟然又被流放!终生不得入京!
———这是彻底断了他的路!
从此以后,这所有的荣华富贵,都与他彻底无关了!
姬鞒张了张嘴,甚至连求饶的话都讲不出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姬帝突然胸口一阵绞痛!
他痛苦地捂住胸口,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往后倒去———
一旁伺候的李公公率先发现不对,立刻冲上前去:“陛下!”
……
苏府。
苏欢难得睡了个懒觉,结果刚起来准备泡个茶,就被宫里人匆匆召唤。
看着来人焦急的神色,苏欢眼皮轻轻一跳,直觉不对。
她本想打听一二,结果他们全都闭口不言,苏欢察觉到事情比想的还要严重,便识趣地不再多问。
一路沉默。
直到来到乾元殿门前,看到神色严肃先一步抵达的离陀,苏欢心里的猜测已经证明了七八分。
殿外重兵把守,除了离陀,还有数位太医汇聚于此。
人人都是愁容满面,气氛凝滞到了极点。
“苏二小姐到———”
宫人一声传唱,离陀和诸位太医齐齐往这边看来。
苏欢也终于看到了殿内脸色苍白如金纸的姬帝。
她瞬间头疼起来。
———得,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