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衙役立刻上前一步,厉声喝道:“大胆刁民!见了大人,为何不跪?!”
蓝溪玥闻言,秀气的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随即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痛苦”和“歉意”,目光瞥向自己的腿:“大人明鉴,非是小民不敬,实在是……方才与这伙歹人搏斗时,腿上挨了几下狠的,此刻筋骨酸麻,怕是难以行这跪拜大礼了,还请大人海涵。” 她说着,还微微屈了屈那条“伤腿”。
县令柳海涂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三个几乎不成人形的劫匪身上,衣衫破烂,其中一个甚至还在昏迷不醒。
他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心中嘀咕:这到底是谁抢谁,谁伤谁啊?怎么看都像是眼前这位“玥公子”单方面“蹂躏”了这三人……不过这话他终究没说出口。
此时,一旁的师爷凑近柳海涂耳边,压低声音快速禀报:“大人,这三人是城里有名的泼皮无赖,刘三、李四、王麻子,平日就惯于偷鸡摸狗,滋扰乡里,今日怕是真踢到铁板,遇上硬茬子了。”
柳海涂心中了然,再次重重一拍惊堂木:“啪!尔等三人,从实招来!可曾抢劫这位玥公子?”
地上那个清醒的汉子(刘三)早已吓破了胆,涕泪横流,被捆着只能像虫子般扭动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猪油蒙了心,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声音嘶哑,充满了恐惧和悔意(主要是对身后那位“小爷”的恐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当街行凶抢劫!目无王法!来啊!” 柳海涂沉声宣判,“将此三人各杖责三十大板!收押监牢一年!以儆效尤!”
“大人开恩啊!开恩啊大人!” 李四也哭嚎着求饶。
衙役们可不管这些,如狼似虎地上前,将三人连同那捆绳子一起拖了下去。
很快,便传来沉闷而痛苦的板子声和惨叫声。
蓝溪玥满意地扬了扬嘴角,抱拳道:“大人明察秋毫,断案如神,小民佩服!”
“退——堂!” 柳海涂一拍惊堂木,结束了这场闹剧般的升堂。
蓝溪玥转身,步履轻快地走出了公堂。
刚迈过门槛,便撞见一位身着素雅衣裙的姑娘正站在那里。
那姑娘此刻目光直直地落在蓝溪玥身上,樱唇微张,眼神里满是惊艳与好奇,她从未见过如此俊美又带着几分不羁邪气的少年郎。
蓝溪玥见她看自己看得呆住,不由觉得有趣,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姑娘?”
柳甜儿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皙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一直染到耳根。
她慌忙垂下眼帘,声如蚊蚋:“对……对不住公子,我……我失礼了。” 声音里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怯。
蓝溪玥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唇边的笑意更深,带着几分邪魅的玩味:“无妨,姑娘尽管看,小爷这张脸,多看几眼又不会少块肉,算不得什么损失。” 说罢,她潇洒地侧身,准备离开。
“请……请等等!” 柳甜儿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叫住了她。
蓝溪玥顿住脚步,微微侧身,挑眉问道:“姑娘还有事?”
柳甜儿绞着手中的帕子,眼神有些闪烁,带着好奇:“敢问公子……来县衙,所为何事?”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公堂方向,那里板子声似乎还未停歇。
蓝溪玥顺着她的目光,用下巴随意地朝行刑的方向点了点,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哦,没什么大事,不过是‘送货上门’,把那三个不长眼的小毛贼,给县令大人送来了。”
她唇角的笑意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张扬,说完,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融入门外喧嚣的人群之中,留下柳甜儿怔在原地,望着那挺拔的背影,心跳如擂鼓,食盒里饭菜的香气似乎都染上了一丝别样的悸动。
蓝溪玥的身影早已汇入街市人流,消失不见。
柳甜儿却仍痴痴地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目光仿佛能穿透攒动的人头,追寻那惊鸿一瞥的挺拔身影。
一旁提着食盒的丫鬟小翠等了半晌,见自家小姐还跟尊望夫石似的杵在那儿,不由得抿嘴偷笑。
她凑近了些,故意拉长了调子,促狭道:“小姐,回魂啦!那人影儿啊,早就瞧不见啰!你这眼巴巴的,还能看出朵花儿来不成?”
柳甜儿被这突如其来的打趣惊得浑身一颤,猛地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回头,粉颊瞬间又飞起两朵更浓的霞云,连小巧的耳根都红透了,羞恼地瞪了小翠一眼:“死丫头!胡说什么!”
那眼神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被戳中心事的慌乱,她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怅惘与好奇:“我……我只是在想,也不知这位公子是哪家的儿郎……在这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