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解释,把情绪平复下来,医生马上过来。”
他不给她起床换衣服。
血顺着大腿丫流在床单上,洇阴一片红。
女医生到来后,给秋榕榕做了一顿检查。
然后帮她吊水。
期间,秋榕榕一句话不敢说。
连检查的时候有些疼痛,她都忍着没有哼一声。
秋榕榕小心翼翼的看周景行。
周景行也知,她在看他。
越是如此,他心头越是翻腾起怒意。
脸上不显,他习惯忍耐。
这也是她的孩子,甚至是她的保命符,就这样她还不愿意放宽心,弄得忧思过度伤到胎儿。
哪有那么多事情要想?
她为什么还不断了逃跑的心思!
抓紧保命的底牌就好。
这种时候还来看他做什么!
她真正应该想的是自己和孩子!
秋榕榕心里无比悔恨。
她觉得是因为她最近总是想这个孩子不能留,他才要离她而去。
她想抛弃肚中的胎儿,胎儿察觉到她的心思,率先一步将她抛弃。
怪谁呢?
秋榕榕欲哭无泪。
她感到茫然。
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来所思所想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孩子是去是留,她是死是活,都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她自以为是的计策,只会把她推入更深的深渊。
孩子没能留下来。
一场噩梦,就掉了。
不需要她去摔一跤。
孩子自己离开了。
想要抛弃孩子的人,在一开始就要意识到,被孩子先一步抛弃的可能。
谁离不开谁呀?
是她离不开这个孩子!
秋榕榕听到医生在她耳边交代如何做小月子,大脑嗡嗡的,只能听见轰鸣声。
“你需要卧床三四天,注意保暖,不要碰凉水,放松心情,这段时间不要同房。”
女医生年纪不大,但格外稳重。
女医生是周景行的人,向她求助没用。
秋榕榕目光空空地看向天花板。
女医生见她没什么反应,只当她刚刚失去了孩子心里难过,便没有打扰,转而向周景行汇报情况。
他们走出去说,让秋榕榕在床上稍微休息会儿。
“她以前经历过严重的外部击打导致过子宫破裂,再加上这次流产,以后生不了小孩了。”
“试管呢?”
“也不行,她怀不住。”女医生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秋榕榕,“她全程监护,吃药打针,躺在床上孩子都能掉,说明她和孩子没有缘分。”
“行,我知道了。”
女医生垂下眼眸,她对秋榕榕的存在很好奇,但是跟在周景行身边五年,她知道,不该问的别问。
房间里开着暖气。
秋榕榕却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冷。
护工帮她换衣服,擦身上的血。
她一动不动,任由护工摆弄。
周景行走进来,秋榕榕看见他,赶紧对他重复医生说的话。
“医生说了,我要在床上躺三四天,不可以碰凉的,饮食要清淡,小月子如果不做好的话会留下后遗症的……”
秋榕榕喋喋不休地说着。
她看见周景行站在她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枪,漆黑的枪口对准她,子弹上膛,扣动扳机。
“砰!”
秋榕榕眼前一片漆黑。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了他眼底的水光。
他抿起的双唇线条是那么的性感薄情。
他怎么能那么毫不犹豫地开枪呢?
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
孩子走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拔出了枪。
她还在流血,还在说坐月子的注意事项……她没有以后!医生都没必要和她说那些话,她要死了!
随着孩子一起死。
秋榕榕在黑暗中醒来。
她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在一个狭小的木箱子里。
箱子被封锁住。
他们把她埋进棺材里了?!
秋榕榕拼命拍打着木箱子。
她没死,埋地底下又如何,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刨土都要刨出去!
箱子上似乎还压着东西,非常沉重,秋榕榕推不开。
她刚刚流产,还在排恶露,身上没什么力气。
箱子有缝隙,让她不至于憋死。
她艰难地转动身体,通过箱子边缘的小缝隙往外看。
外面一片漆黑。
没有土。
她不是被埋在地底下。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秋榕榕一边拍打箱体一边求救。
她喊了大约十分钟,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她欣喜若狂,继续用力拍打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