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徐君是在培养死士,这些无父无母孤儿,有人给他们一碗饭吃就已经能得其感激,像徐君这样对待的话,人人皆可为他为死也不夸张。
李魁已经听得汗如雨下了。
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
“再说你手里捧着那慧能。”裴少卿嗤笑一声,不屑一顾道:“若梵音寺有今天都是他一人谋划,那以他的头脑和本事,又岂会如此轻易被你摘了脑袋?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嘛。”
“卑职蠢笨,遭人欺骗,给大人丢脸了。”李魁放下了包裹,双手撑在地上磕头,满脸羞愧和恼怒之色。
羞愧是因为自己跟个傻子似的被耍得团团转,而恼怒也是因为这点。
徐君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
裴少卿吐出口气,“起来吧,虽然你被骗了,但并没有坏事,也算提前剪除了对方两名要员,同时使他们放松了警惕,有助于我直捣黄龙。”
李魁松了口气,没有坏事就好。
现在他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你去见王县令,将安州发生的事和我刚刚的话,以及我要灭了安州分舵的事告诉他。”裴少卿吩咐道。
灭玄教安州分舵那么大的事李魁没道理不知道,要是不提前给老王透风的话,老王就要怀疑他的忠诚了。
对自己人干坏事更加痛恨。
而裴少卿也不担心王县令会给徐君通风报信,因为他了解王县令,那是一个心怀忠义、明辨是非的君子。
“是。”李魁起身,又捧起手里的包裹问道:“那大人,慧能的头……”
“给王县令送去。”裴少卿说道。
李魁失魂落魄的抱着慧能走了。
两刻钟后,县衙后宅,王县令听完李魁的讲述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斥道:“安州分舵焉敢行此恶事?”
对这种教中败类他深恶痛绝。
圣教名声都是被他们败坏的。
“秦州总舵怎么在管人用人?似徐君这等人真是该万箭穿心而死!”
骂完之后他又冷静下来,在原地来回踱步,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
“舵主,无论如何安州分舵也是同门,裴少卿要同时覆灭梵音寺和安州分舵,要向他们报信吗?”李魁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脸色试探性问道。
王县令就是在纠结这点,听见李魁问出后,他咬牙说道:“不,他们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就该死!何况徐君见过你,他不死的话今后你卧底的身份就有了被他发现的可能性。”
作为同门、同级,不管徐君干了什么事他都没有资格擅自处理,更不能痛下杀手,否则必然会被冠以擅杀同门的罪名追责,那可太不值得了。
现在既然有机会能借靖安卫的手清除掉这种败类蛀虫,他巴不得呢。
见王县令在同门情谊和正义之间选择了正义,李魁松了口气,他已经看错了徐君,真怕也看错了王县令。
看来玄黄教中像王县令这种才是少数吧,徐君那种败类才是大多数。
当天下午,梵音寺。
披着袈裟,好无坐相的无相慵懒的半躺着听下属们汇报近期的工作。
“李员外的夫人祈求佛母让勾引他丈夫的小妾许氏暴毙,在下潜入李府趁之入睡时用内力震碎其心脏。”
“王家村的懒汉王五,连续三日前来祈求能够天降横财,我在他从赌坊回家的途中抛去了五十两银子。”
“穷书生柳汉希望能有看不完的书可以读,我趁其外出访友时,潜入其家中送去各类书籍数十册……”
说梵音寺灵验也没毛病,一些信徒许完愿之后确实是能被他们实现。
只不过他们都深藏功与名,把这份名声冠在了梵音佛母的头上而已。
听完所有人的汇报后,无相满意的点了点头,“阿弥陀佛,很好,辛苦大家了,正是因为我们梵音寺真能有求必应,所以才香客如云,香油钱堆积如山,一人去领一百两银子。”
他从不画饼,有钱大家一起赚。
反正梵音寺现在最多的就是钱。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谢方丈!”众僧双手合十道谢。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后一名和尚匆匆入殿,“启禀方丈,平阳男有一封书信送到,让您亲自过目。”
下方众僧人听见这话面面相觑。
“哦?”无相也很疑惑,不知道裴少卿怎么会突然给自己写信,嘴里不疾不徐的说道:“速速把信呈上来。”
“是。”
无相接过信拆开,看完后脸色变化不定,有欣喜、也有惊疑和不安。
“方丈,平阳男在信上说什么?”
有一名僧人见状忍不住问道。
其他人早就急得抓耳挠腮,纷纷竖起耳朵等着听无相说心里的内容。
“平阳男说闻我寺灵验,要携妻子前来小住两日为子祈福,让我们提前闭门谢客准备接待。”无相手拿着信纸,抬头看向众人皱着眉头说道。
“平阳男要来?这可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