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有问题,人更不对劲!”谢琢光声音冰冷:“那精神诱导极为高明,若非你我境界特殊,根本无从察觉。”
“还有这云娘,那些孩童,身上都有一种非人的完美感,像是精心雕琢的傀儡,缺乏生灵应有的灵动与瑕疵,尤其是那些孩子,笑容与麻木的切换……绝非活人!”
乌竹眠走到窗边,透过窗棂缝隙看向外面宁静祥和的村落:“剑心通明之下,此界看似生机勃勃,实则……死气沉沉。灵气浓郁精纯不假,但流转之间带着一种被强行规划的‘秩序’,缺乏天地自然的韵律。”
“花草树木的摇曳,鸟雀的鸣叫,都像是按着同一个节拍,过于规整。”她指尖划过窗棂,感受着那平滑的纹理:“就连这木头,都过于完美,没有天然木材应有的纹理差异和岁月痕迹。”
这不像一个世界,更像一个……巨大的、精致的牢笼。
“宿槐序的气息和神魂波动毫无破绽,完美复刻了师父的一切。”谢琢光眉头紧锁:“但他提到灵源界时的语气,还有对天外天传言的解释,都透着刻意引导的味道,他似乎在极力让我们相信这里是净土,放松警惕。”
“他在等。”乌竹眠眼中寒芒一闪:“等我们彻底沉溺于此地的安宁,饮下更多的灵茶,或许还有其他手段,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被同化,成为这永恒净土的一部分,就像那些村民和孩童一样。”
“必须找到破绽。”谢琢光走到乌竹眠身边,看向窗外渐沉的暮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他想演,我们就陪他演下去,但暗地里,必须探查此界的核心。”
夜色很快笼罩了灵源界。
村落里亮起了温暖的灯火,炊烟袅袅,偶尔传来几声过于规律的犬吠,一派祥和安宁的乡村夜景。
两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出了小院。
正是乌竹眠和谢琢光,他们收敛了所有气息,如同两道幽影,在村落狭窄的巷道中快速穿行。
剑心通明与剑灵本源的隐匿能力,让他们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的探查。
村落里很安静,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灯火透出,却没有一丝人声传出,白天那些嬉闹的孩童、劳作的村民,此刻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整个村子安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和远处溪水流淌的声音。
乌竹眠的神念如同无形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探入一栋亮着灯的木屋。
屋内,一对中年夫妇模样的“村民”正对坐在桌旁,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但他们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两尊栩栩如生的蜡像。
屋内没有呼吸声,没有心跳,只有一种凝固的死寂。
她又探查了几户,情况一模一样,所有“村民”在夜晚都变成了这种毫无生气的“蜡像”。
整个村落,就是一座巨大的、在夜晚停止运转的傀儡戏台。
“果然……”乌竹眠心中发冷。
“去村子中心。”谢琢光传音道,白天那些孩童消失的方向,以及灵气隐晦汇聚的源头,都指向那里。
两人避开大路,在阴影中潜行。
越靠近村子中心,空气中那种精纯的灵气就越发浓郁,但同时也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粘稠的压抑感。
村子中心并非广场,而是一棵巨大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古树。
古树树干粗壮,需十人合抱,枝叶繁茂,每一片叶子都如同白玉雕琢,散发着莹莹光辉,照亮了周围一片区域,树下没有祭坛,只有一圈光滑如镜的青石板。
白天那些嬉闹的孩童,此刻正整整齐齐地、如同朝圣般跪在古树周围,围成一个圈。
他们依旧穿着白天的粗布衣服,但脸上的红晕和笑容早已消失,只剩下木然的呆滞,他们仰着头,空洞的眼睛望着古树散发着白光的枝叶,嘴巴微微张开。
更诡异的是,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各种色彩的雾气,正从这些孩童的头顶百会穴缓缓飘出,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古树散发着白光的枝叶之中。
那雾气中隐隐包含着极其微弱的喜怒哀乐等情绪碎片。
古树吸收了这些雾气,枝叶的光芒似乎更加温润柔和了一些。
“他们在……被抽取灵性?!”乌竹眠瞳孔骤缩。
这些孩童并非活人,更像是某种容器,白天被注入“活力”扮演角色,夜晚则被强制抽取维持这虚假世界运转所需的“灵性”能量,而那棵散发着圣洁白光的古树,竟是这一切的核心。
“不止是孩童。”谢琢光目光锐利,指向古树根部。
只见白天见过的几个成年村民,也如同行尸走肉般,从不同的方向走来,默默地跪倒在孩童外围,他们头顶同样有更凝实一些的彩色雾气被抽出,汇入古树。
这棵“生命之树”,竟是靠汲取这些傀儡的“灵性”来维持自身的光辉和此界的“祥和”。
“好一个灵源界!好一个永恒净土!”乌竹眠心中怒火升腾。
这哪里是什么净土,分明是比魔渊更邪恶的吞噬之地,它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