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查的好严啊。”
“毕竟是为魔族将军庆寿的,”女子猜测,“应该是为了防止刺客混进去吧。”
玉韶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的确,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扮作流民入城。只是如此一来,城中到底是什么模样?又会不会对这些流民进行二次严格排查?她都一无所知。
而如果扮作伶人和舞姬……
入城之时经过如此严格的盘查,想来入城之后会好上许多。而且在魔族将军寿辰之前,伶人舞姬的身份也比流民更加方便行动。
风雪簌簌,雪花漫天飞舞。雪沙子扬起,打在人脸上有些疼。
“哎,刚才那个大妹子呢?”女子转过头,要和玉韶说说闲话打发时间,却不想背后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好像是天太冷,给冻坏了肚子,到旁边的林子里解决去了。”
本该在林子里安抚肚子的玉韶,此刻正潜伏在最后一辆马车的车厢底下,手心里攥着一支短短的迷香。她打算找准时机,顶替其中一人的身份。
隔着一层车板,悉悉索索的说话声从上面传下来。
“我听说魔族的人都是凶神恶煞的,吃人不吐骨头,”有一个女孩子哀哀戚戚,“我们这一去,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而且魔族从前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不想给他们跳舞。”
“又有什么办法?城主打定主意要讨好落雪城的魔族,哪里是我们这些做奴婢丫头的能反抗得了的,”另一个叹了一口气,“哎,珠纱,你呢,怎么一直不说话?”
“我喝水喝多了,要去一趟旁边的林子。”说完,那个叫珠纱的女孩子就一撩车帘下了马车。
“一个人去危险,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很快就回来。”
玉韶稍微等了片刻,悄悄跟了上去。
树林茂密,被冻住的泥土上留下一串凌乱的足迹。珠纱拎着裙摆,头也不回的往树林深处跑。后面,玉韶步步紧逼。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珠纱下意识回头张望。一个没留神,“啊呀”一声给碎石绊倒在地。玉韶追上前来,慢慢停下脚步。
“你是谁?是魔族的人吗?”珠纱惊慌,但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微微颤抖的语气出卖了她此刻的害怕,“不对,你的气质不像,那就是城主派来的人?”
玉韶不说话,只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
珠纱冷笑:“你回去禀告城主,让他死了这条心。我珠纱虽然只是一个卑贱的舞娘,但也有骨气,无论如何也不会给魔族献舞!”
“真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珠纱心一横,将脖子怼到她跟前。
玉韶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枚褐色的药丸递给她:“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个吃了。”
珠纱也不多问,只往嘴里一塞,仰头一咽,坐在原地静静等死。
“这药是慢性毒药,半个月后才会发作,你现在去落叶城,找到郑员外家,把今日的一切都跟他们说了,自然可以得到解药。”
珠纱不解其意,玉韶也不多解释,只详细问了她的出身、来历、家中情况等等,又与她换了衣服,才让她离开。
“你到底是……”
“想活命的话,不该问的不要多问,”玉韶笑笑,“按照我说的做,你才能得到解药。否则,百蚁噬心之痛,你不会想试的。”
说完离开树林。
风雪扫过密林,草木染上了一层银白。鹅毛似的雪从空中飘过,与雪影一道连成一张灰白的网。玉韶从网里走出来,面容改变,成了珠纱的样子。她理了理衣裙,又重新上了马车。
刚一撩开车帘,就对上一张讪笑的脸:“珠纱,你回来了?我们刚刚还说要去找你呢。”
“你明明是怕她一个人悄悄逃了。”旁边的同伴小声补刀。
这两人珠纱同她介绍过,最先说话的那个叫佩兰,舞跳的好,但也因为这个与她有些嫌隙。后面补刀的叫巧蕊,人倒是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说话太直了,有些不好听。
“哎呀,你们别吵了,”雪菱一向是个最温和的,撩开车窗帘子,指了指最前面,“马上就要检查到我们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掀开马车帘子,不耐烦道:“入城盘查,快些下来!”
四人只得老老实实下了马车,看着马车里的东西一样样被翻了出来,丢的到处都是。
冷风飒飒,穿透单薄的衣裳,几人搓着手和胳膊,跺跺脚。然而那盘查的魔族士兵实在过分仔细,里面的东西还没查完五分之一。
风把发髻里垂下的流苏吹的飘飘荡荡。玉韶稍稍松了口气,盘查只盘查马车内物品,而她要带入城内的那些东西都封在了身上带着的首饰里。
“还没排查完?这么慢!怎么当差的?”旁边走过来那小兵的上级,身形魁梧,大腹便便,一对粗眉向上一挑,两只眼睛微微一眯。
只一眼,他黏腻腻的目光就落在了四个舞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