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诚意可不够啊。”
“奴知道,”她笑笑,挑起眼睛,“不过您先喝了这一勺,奴再喂您别的好不好?”
“好,当然好!”
他就着她的手,将勺子里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玉韶另一只手藏在袖中,手指微动,捏住了一小颗丸药。
“美人儿,本将军喝完了,你……”
“叩叩叩——”,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叩门声。有一个人影贴近门板:“崔将军,属下有要事禀报。”
崔毋挠面色一僵,冷声道:“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不能明天再说吗!”
“回将军的话,军情紧急,刻不容缓!”对面也分毫不让。
玉韶闻言,抓住机会,起身盈盈一拜:“既然如此,那奴就不打扰将军处理公务了。”
崔毋挠虽然心中气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挥挥手让她退下。
月色如水,倾落满地。栀子馥郁的花香从院子里飘过来,一阵一阵的,香的醉人。
玉韶跟着小厮穿过抄手游廊,慢慢的往回走。手中的药丸早已收回袖子里。方才若是崔毋挠执意要轻薄于她,那就怨不得她直接送他上路了。
回想起刚才的事,崔毋挠的反应过于激烈,而且对她再三盘问,有些超出她的预料。
如此看来,流民之事……
“姑娘,姑娘,”走在前面的小厮唤了她好几声,“您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刚才我似乎说了些不该说的,触怒了将军,我原本只想着为将军排忧解难的……”
“将军应该没有生您的气,”小厮指了指她腰间挂着的令牌,“要真生您的气,您就该跟前一个那样出去了,哪里还能得到这个?”
这令牌是玉韶临走的时候崔毋挠让人给她的,说是戴上以后进入将军府无人阻拦。
但是这话真假,尚有待考证。
“你说的对,是我想多了,”玉韶低头笑笑,“说起来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一开始那位大人托我转交。文书卷了页,我不小心看到了上面写的东西。”
“您别放在心上,流民的事算不上什么机密消息,这落雪城里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小厮随口接话,“不过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这些我们就都不知道了。或许将军之前是以为您看到这些才冲您发火的。”
听到小厮这么说,她心神一动。那看来她的猜测并没有错,这些流民很可能和恶仙草有关。恶仙草生长在荒芜之地,魔族中人没有人愿意靠近。那最好的看守之人只能是城外流民。流民进去的多,出来的少,而且即便是出来,也对城中发生之事绝口不提。这本身就很有问题。
另外,恶仙草和落叶城的事算得上是魔族的一大机密,尤其是恶仙草的位置,崔毋挠的上级应该交代过不要让魔族以外的人看到,所以他当时杀心才会那么强烈。
但是那文书上的字她得清清楚楚,并没有写恶仙草生长的位置。
还有那文书上记载的流民纵火烧毁街心房屋一事……
玉韶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她没来得及抓住,小厮就已经把她带到了将军府的后门。
“珠纱姑娘,到了,”小厮笑道,“轿子外面跟着的是绿春,是将军赏给您的丫鬟,您以后有什么事儿交代她去做就好。”
先前接她过来的那顶银红软轿在门口停着,轿子旁边站了个穿着水绿裙衫的丫鬟,梳着双丫髻,低眉顺眼,她打起帘子静静候着。
她想来就是小厮说的绿春了,也是崔毋挠派过来监视她的人。
玉韶坐上轿子,回了驿站。
……
话说驿站那边正闹得鸡飞狗跳,吵得不可开交。佩兰、雪菱和巧蕊三个站在院子里,和领队的姑姑对峙。
“都说人走茶凉,这人还没走呢,您这茶就凉了?”佩兰冷笑,指着旁边的屋子,“要是明儿早上尸体送回来了,您把这屋子分给别人,我也就不说您什么了。今儿晚上,您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领队的姑姑以为玉韶这次有去无回,早早地把这间屋子分给一个与她关系不错的舞娘彩蝶了。
“意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我早些做打算怎么了?”领队姑姑半点不把这三人放在眼里,捏着手帕插着腰,手一挥,对着几个下人颐指气使道,“你们几个,快些,给我搬!”
“我看谁敢!”
佩兰眉毛一竖,眼睛一瞪,双手插腰,堵在门前。
“嘿哟,反了你?!”
领队姑姑自然也不甘示弱,随手从院子里抄出一根细竹竿子,刷刷地就往佩兰身上招呼。
佩兰常年练舞,身形灵活。东一扭西一晃,就是让竹竿子刷不到,差点儿没把那姑姑气个倒仰。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雪菱见闹的差不多了,过来打圆场,“其实这屋子也不是不能让,我们几个甚至愿意帮彩蝶搬东西,只是我们想麻烦彩蝶姐姐帮我们做一件事,事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