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有两道脚步声朝她这边走过来,在不远处停下。
“上面要给宁远大将军挑‘容器’,你赶紧通知他们,让他们找人顶上,”说话的声音很陌生,语气里透露出压制不住的烦躁与焦急,“要是出了什么事,哼,别怪我把你们都供出来。”
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很轻,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只听先前那个声音压低声音抱怨:“这谁知道?也不知道这个宁远大将军怎么就突然心血来潮了,非要试试‘修炼秘法’。修为都已经那么高了,贪心不足蛇吞象……”
后面的话玉韶听不清了。
只是,刚才听他们的话,他们好像是要给一个刚入门的魔修挑选修炼秘法的“容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不定是个了解这邪法的好机会。
但之前听那些人说过,要当这“容器”还得经过什么“斗兽”?回忆起之前的情形,玉韶忍不住皱皱眉头。
一天前。
微弱的灯光照出几道人影,他们穿着破旧,脖子上还有几道给猛兽抓伤的痕迹,有些甚至还在流血。
“嘁,要我说别救了,就让她搁这儿自生自灭,”其中一个黑发的不耐烦,“本来没找到合适的就烦,还要加上这么一个累赘……”
“不,不是累赘,”一个银发魔族走近玉韶,慢慢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她,弯起眉眼,“这明明是个最合适的呀。”
至于后面的事……
玉韶试图回忆,太阳穴处就像给针扎了似的疼痛起来。她喉咙里溢出一点轻微的声音,无数混乱的碎片在她眼前闪过。
后来……
后来他们把她打晕了。她记得中途自己醒过一次。
她躺在一间破旧的木屋里,周围乱七八糟的摆着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之类的物什,看起来应该有人在里面生活过一段时间了。
“啧,咱们底层人的命就是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贱呗,”是之前说话的那个黑发魔族的声音,“不仅要让咱们当那什劳子‘容器’,还得竞争上岗?呵,人斗兽,也亏他们想的出来。”
“好了,别想了,我们这不是逃出来了吗?”
“逃出来是逃出来了,花了大价钱不说,还得再给那管事的把‘替死鬼’抓回去,只有三天时间。不然,三天一过,咱们还是得回去,”黑发魔族喋喋不休,“你说,这修真界的‘替死鬼’,他们能认吗?”
“不认?呵,他们不会不认,”银发魔族冷笑,“每天死的人比去的人多。对他们来说,哪怕多一个都是好的。”
后面的事她记不清了。她只依稀记得自己给人拽起来灌药,后来又被塞到一辆马车里,马车上好像有不止一个和她情况差不多的人。
再后来,她就在这里了。
“你是不是醒了?”
忽然,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一块沾了水的帕子搭在她额头上,有些凉。
“哦,我看到你的手指动了动。你还在发烧,可能睁不开眼睛,我已经给你熬药了。”
这是谁?
“别担心,喝了药,伤很快就会好的。下午没事,你多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这药据说很有效的……”
大抵是女子的声音太过温和,说话的声音又很低,一股困意慢慢袭来,玉韶的呼吸变得均匀而缓慢。
穿着灰粉裙衫的女子坐在她床边,静静看着她,半垂下的眸子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端来药,喂玉韶喝下。收拾药碗的时候,她又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祝你好运。”
……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大亮。玉韶躺在床上,环顾四周。这屋子比之前那间木屋还要破旧,四周的墙壁已经开始掉皮,窗子也是一个边框不规则的窟窿,连窗纸都没有。
旁边有一张脏兮兮的小桌,说上摆着一只缺了口的碗,里面盛着漆黑的汤药,还冒着点儿热气。
“太好了,你醒了。”
一道听起来有些熟悉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玉韶抬头望去,只见眼前的女子穿着身灰粉裙衫,衣服上打了好几个补丁但还有没补上的窟窿。稀疏的头发却是利落的盘起来,袖子也高高挽着,身前的围裙上溅了些棕黑的药汁。
看起来,昨天照顾她的人应该就是她。
大约是看穿了玉韶的心思,女子端起药碗走过去,朝她笑道:“我叫攸宁,是‘候选者’。说起来,现在你也和我一样。”
“你是说‘候选者’?这是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攸宁轻轻叹了口气,微微偏过头,朝门外望去:“这里是斗兽场的后院,也是我们‘候选者’住的地方。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修炼秘法’和‘容器’……”
据攸宁所说,“候选者”就是待选“容器”。至于“容器”最终靠什么确定下落……
“斗兽,”攸宁道,“每次在斗兽场上活下来,就能获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