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小就活在烂泥里。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什么正义啊、良知啊,都没有用。我们的原则只有一个,活下去。”
在斗兽场这种地方,能让她活下去的只有两样东西,一种是武艺和力气,另一种就是钱。
“我没有钱,我又打不过那些怪物,但是……我想活。
“想活,应该不算有错吧?而且,说实话,我做的也不是多么丧良心的事。”
她把药瓶轻轻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月光黯淡,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
次日,一辆马车载着玉韶,去了宁远大将军府。穿过弯弯折折的回廊,仆从把她带到书房门前停下。
“云姑娘,大将军说他在里面等你,让你自己进去,别的事之后再安排。”
玉韶皱皱眉,弄不清楚这位大将军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之前,福管事对她是千叮咛万嘱咐:“这些大人物们的‘容器’可不是好当的,一开始肯定要弄什么‘根骨改造’,要是改造不好,说不定还会给送回来。
“你给我听着,上头可是对你这次去将军府抱了十足的希望,有什么苦有什么痛你都给我忍着。要是给送了回来,呵,别怪我没给你好果子吃!”
“吱呀——”,门开了,一道晦暗不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来吧。”
玉韶跨过门槛。一面屏风隔开内外两室,青灰锦缎的屏风上绣了两只白鹤,只是不知屏风的主人是出于什么心理,用墨把鹤涂成了黑色。
“云珠给大将军请安。”
玉韶在屏风前停下脚步,俯身行礼。还没起身,身后的木门就沉沉合上。
“你原来的名字,应该不叫‘云珠’吧?”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
玉韶心思百转千回,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你是修士,昨天我让人去查过修真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失踪的修士,只有一个和你有相似之处。
“南照城‘畏罪自杀’的玄门女修,玉韶。”
畏罪……自杀?
听到“自己”落了这么个局面,玉韶一时间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过后,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她微微低下头:“云珠不知道大将军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猜的没错,但他没有证据,她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与其让他牵着鼻子走,倒不如以静制动。
“我知道,你不承认是担心我确认了你的身份对你做什么,”屏风后面的人猜中了她的心思,坦然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是修士还是魔族,我想要的只是个听话的修炼‘容器’而已,所以你最好不要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
“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到这里来。”
“云珠知道。”
“翠莺,把她带下去吧。”
侍女翠莺把她带到了一个池子旁边。池水呈现出一种灰黑的颜色,一股刺骨的寒气儿缠住脚踝,直往骨缝里钻。
“云姑娘,”翠莺笑道,“成为‘容器’之前,必须要经过‘根骨改造’。大将军交代过,您之前是修士,所以这第一步就是‘改灵根’。过程可能会有点痛,您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时候差不多了,您快泡进这池子里去吧,四个时辰之后奴婢再拉您上来。”
……改灵根?
之前走火入魔,丹田受损,灵根表面也出现了许多碎纹。玉韶站在池边,望着寒气侵骨的池水,心里有些犹豫。
也不知道她这灵根能不能经得起这样折腾,说起来,这条剩下的火灵根还是她好不容易才通过幽鬼秘境洗出来的……
“云姑娘,云姑娘?”翠莺见她迟迟未动,忍不住出言提醒,“时候差不多了,您快下去吧。要是您下不了这个决心,奴婢可以帮您。”
“哦,不用,”玉韶回过神来,转过头笑道,“我就是在做一些心理准备。”
说着,她抬起脚往池子里迈去,冰凉的池水淹没了脚踝,一种密密麻麻的刺痛顺着她的脚往上攀。池水漫过了她的心口,刺痛也传遍了全身。
冰凉的,湿冷的,疼痛的,不过几息的时间,玉韶额头上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她咬着牙,只在忍不住的时候喉咙里发出一点闷哼。
“云姑娘,您忍忍,很快就好了。奴婢就在外面,您要是有事,直接叫奴婢的名字就可以了。”
“等等,”玉韶叫住转身离开的翠莺,声音虚弱,“你能不能……在这里陪我说会儿话?有人说话的话,应该会感觉时间过得快一些。”
翠莺犹豫了一下:“您想聊什么?”
“如果方便的话,和我讲讲你们大将军的事吧,”玉韶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我听说,宁远大将军在魔族赫赫有名,不知道他参加过哪几场战役?”
“大将军主要负责与浮玉宗临近的几座城,要说他参加过哪些战役,最有名的是五年前的……”
据翠莺所说,这位宁远大将军名唤云凌川,八年前才发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