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程晓初醒来的时候脑袋有些疼,脸色也有些苍白
她睁开眼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床单上带着一点余温,赵行舟应该是刚起没多久
客厅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她起身走了出去,正看见赵行舟站在窗边打电话,指尖在玻璃上轻轻点着,目光落在远处那栋摩天大厦的方向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赵行舟挂了电话,转过身看见程晓初,眼里带了一些担忧
“昨晚没睡好?你看看你的脸色,你要是把身体拖垮了,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我叫了早餐,应该快到了,你先去洗漱,听话”
程晓初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晨光里,那栋新竣工的摩天大厦像一柄银色的长剑刺破云层,楼顶尖端的避雷针闪着冷光,确实比自家的写字楼高出一大截,硬生生压过了这边的气势
程晓初问:“今天去那边看看?我没事的,心里有数,就是昨天看到写字楼的景象有些难过而已,放心吧,我已经调整过来了,我程晓初的东西,才不会那么轻易就败了的呢”
赵行舟点头:“好,吃完早饭先去酒店楼顶,从高处看的更清楚一些,我要先确定一些事情才能安排下一步计划”
二人吃完早饭就来到了写字楼的顶楼
酒店的顶楼是个露天观景台,平时供客人休息拍照,此刻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保洁员在擦栏杆赵行舟推开安全门时,带着湿气的风迎面扑来,将程晓初的碎发吹得乱飘
她扶住栏杆往下看,自家的写字楼像块历经岁月的老玉镶嵌在商圈里,楼前的广场上空无一人,连平时总在那儿打转的鸽子都不见了踪影,而隔着两条街的那栋摩天大厦,此刻正被朝阳镀上一层金边,玻璃幕墙上反射着刺眼的光,远远望去竟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赵行舟伸手指向新楼的顶端:“晓初,你看那里”
程晓初眯起眼睛,才看清楼顶立着个巨大的雕像,那雕像正好立在大厦的中间,在楼下根本看不到,只能恍惚的看到那里立着一个东西,程晓初之前一直以为那是他们的企业logo呢
那雕像足有两层楼高,通体漆黑,哑光的表面,仔细的观察发现那个雕像好像是一个渔夫,雕像做得极为逼真,渔夫戴着斗笠,站在楼顶中间,一只手臂扬起撒出一张渔网,正朝着自家写字楼的方向倾斜,姿态像是正在撒网捕鱼
赵行舟看向程晓初说道:“你问一下张经理,知不知道这个雕像是什么时候立起来的”
程晓初打了电话,几分钟之后挂断电话,看着赵行舟说道:“半年前,刚才张经理很确定的说的,因为当时的竣工仪式很隆重,所以他记得比较清”
赵行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照相机功能放大画面,仔细的观察着对面大厦楼顶的那个雕像
画面里的渔夫雕像线条凌厉,斗笠的阴影遮住了脸部,只能看见下颌紧绷的弧度,而他张开的手臂间,果然有细密的金属线条连接着,远远望去像是一张铺开的渔网,网口正对着程家的写字楼这边
赵行舟放下手机之后低头观察着程家写字楼的周围,写字楼底部的广场,沿着人行道种着两排铁树,树干被修剪成扭曲的形状,枝桠朝着同一个方向伸展着
而广场边缘靠近河边的地方,果然有一个蓝色的自行车停车棚,车棚的棚顶用钢管架出菱形的格子,远远望去活像一张沉入水底的渔网,正对着程家写字楼旁边的那条河
“那条河……”
赵行舟指了指那个位置
程晓初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那条河叫玉带河,以前州城的商户都靠着这条河运货,老一辈说这河是聚财的,咱们写字楼的地基就打在河湾处,取‘玉带缠腰’的意思”
赵行舟拿出手机,将刚才拍的对面的那张照片翻出来,指尖在照片上敲了敲:“现在这‘玉带’,怕是要被人网住了”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两栋楼之间的距离,声音里带着笃定:“这是个风水局,渔夫撒网,财进鱼来,是一种典型的敛财风水局,网的就是这条河的财气”
程晓初紧皱眉头:“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把雕像和车棚修成这样,就是为了吸走咱们这边的人气和财气?”
赵行舟望着那栋新楼,眼神变得锐利:“不止是吸走,这叫‘截胡’”
他解释道:“风水里讲究气脉流通,玉带河的财气原本是顺着河道往这边聚,就像水流汇入池塘,这也是程家老一辈儿建造这栋写字楼的时候就得知的地理优势”
“但他们现在在河对岸立起渔夫雕像,又在河边修了网形车棚,等于在水流的上游设了两道关卡,一道在天上,一道在水里,把本该流到你家写字楼的气脉全拦住了,转头兜到了自己的摩天大厦里面”
程晓初顺着他的话想下去,后背渐渐冒起冷汗:“所以咱们这边才会突然没人……不是出了问题,是所有的人气和财气,都被他们用这种方式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