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抱着的月桂,比一般的武器恐怖多了。
两人小心跟上。
老人抱着小白,一路前行。
一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一处山窝里。
老人将小白非常轻柔的放在地上,
自己则是趴在地上,使劲的清理着落叶。
王缺和瑶瑶远远看着,满是不解。
老人的动作太奇怪了,说他要害小白吧,他好像对小白还挺在意的,刚才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可说他正常吧,他的行为又透露着各种不对劲。
很快,王缺的眼神出现了变化。
随着老人的打扫。
地面上露出了一些阵法纹路;
上面还隐隐约约有血色的痕迹。
“血祭?”
王缺露出一丝愕然。
血祭这个东西,一听就知道是很邪恶的。
看来,老人还真不是好人啊。
王缺站直身子,准备出手了。
可没等他出手,情况再次发生变化。
“十三娃,你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嘛?”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一个穿着方士服饰,鹤发童颜的老人从另一边走了出来。
老人站在阵法上的身形一顿,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过身:“三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方士几步走到他面前:“何必呢?你爹娘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让你健健康康的活了下来,你现在难道要忤逆他们吗?”
老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是健康长大了,可他们付出了多少代价?”
“不惑之年,不惑之年,他们只活到了不惑之年!”
“呵,三叔,我爹娘可不比你差,你都能活到现在,他们却活不到?”
“都是我害的!”
“我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罪。”
老人眼眸中满是怨恨,可这怨恨却不是对别人的,是对自己的。
老方士微微叹气:“他们是自愿的。”
“我不是自愿的!”老人大喊一声,然后指着地上的云雾小兽,“它也不是自愿的。”
地上的小白挣扎起来,它确实不是自愿的,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
“可事情已经发生,你现在不管怎么做,你爹娘都回不来了。”
老方士劝慰道。
老人目光灼灼:“我不是要他们回来,我是要去陪他们。”
说着,他扯下脖颈间的白珠:“我要把这东西,还给这精怪,把我的命,还给它。”
老方士看着他,微微叹息:“唉。”
他目光一转,看向了王缺和瑶瑶的方向:“两位,既然来了,不如你们来说说这个事情吧。”
王缺一惊,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发现他。
但也没有什么怕的。
直接带着瑶瑶走了出去。
“你们,你们…”老人看见两人出来,顿时一惊。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居然暴露的这么彻底。
王缺微微拱手:“在下王缺,这是我师妹瑶瑶。”
老方士微微点头:“王缺…唔,我听重云说起过你。”
一开口就透露出底细了。
天衡方士无疑了。
“原来是老前辈。”王缺又是一礼,然后才开口道,“只是,不知道前辈这唱的是哪一出戏啊?”
他说话间,瑶瑶已经跑过去,将小白重新抱了起来。
他大概已经有几分猜测了。
六十年前的事情,肯定不像老人说的那么美好,又是玩游戏,又是留下宝珠的。
但老人好像也不是坏人。
真正做下事情的,应该是老人的父母。
老方士微微叹息:“你们应该已经听过十三娃说的故事了吧。”
王缺微微点头:“听了。”
“那你们应该也明白,真实的故事,没有那么美好。”
老方士带着一丝无奈,将当初的事情说了出来……
——
六十年前。
天衡山破晓的薄雾中,七岁的十三娃蜷缩在木屋里,青白的面孔因剧烈咳嗽泛起病态潮红。
身为方士的父母跪坐在屋角的法阵前,面前摊开的古籍记载着「精怪命珠可重塑根骨」的秘术,泛黄纸页上还沾着母亲滴落的泪痕。
“当家的,小十三怕是撑不过今年了。”
年轻女人声音干涩,面容悲戚。
男人沉重点头:“我已经布好法阵,今晚就为十三逆天改命。”
“好。”女人重重点头。
当夜。
父亲攥紧拳头,岩缝间清心的幽香被血腥味搅碎——他们以自身精血为引,在瀑布下布下缚灵阵。
母亲颤抖着将最后一道符箓埋入岩层,霞光流转的阵纹像张开的蛛网。
当那团晨雾化作雪色狸奴跃入陷阱时,地面突然迸发血光。
精怪惊惶地撞向结界,却在触及符咒的刹那凝成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