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前两年宋江和其他汉人贼寇攻打高丽时,汉人当中也有个别猛将,能先登、斩将、一气呵成,高丽将士闻其名如见鬼,莫敢相抗。贤弟既醉心剑术一道,何不往高丽一行,看看究竟是我们燕云的汉人高手剑法高超,还是南朝汉人的剑法高超”。
由于岳飞的身份是不能曝光的,赵子称对其在高丽这边的行踪保密得很好,所以韩常等人之前也没打听到岳飞的名号,只是知道汉人在前年跟高丽交战时,出过一个挺传奇的猛将。
独孤剑嗜武成痴,这才来高丽一行,想分个高下。
刚才他见那古怪老者武艺绝伦,剑法同样精妙到令他醉心叹服,下意识便以为这老者就是两年前慑服高丽的汉人猛将——
再说,若非如此,这个老者怎么有资格住在高丽王宫内、甚至僭夺原本属于王楷的寝殿呢?肯定是因为他打败了高丽军夺取了权力啊!
出于武者的尊严,独孤剑一开始便不屑于参加围攻,只想公平切磋。但被韩常这样厉声喝骂,加上他这两年也确实受韩常恩惠笼络,他也顾不得这些虚名了,当即便把剑鞘一振,长剑出鞘,一气呵成刺出。
只见其剑长约四尺,青光闪闪,的是利器。更兼剑招刚猛凌厉,无坚不摧。疾风电刺之间,隐隐有寒芒吞吐、风雷龙吟,干净利落地直取那疯老者后心。
“表哥!斗转星移!”便在此刻,寝宫屏风后转出一个中年美妇,也有年近五旬了,但旁人观其容色,还以为她最多三四十岁。
这美妇正是段语嫣,她刚才听到动静就已持剑在手、凝神戒备,只是她也知道自己武艺终究差夫君太多,贸然出去恐怕会添乱,便暂时只求自保。此刻见敌方竟有高手偷袭,这才出声提醒。
而且段语嫣熟知天下武学,见多识广,看那少年出手,隐隐然竟有一丝熟悉之感。略一回忆,才想起此人似乎与三十年前见过的“长白剑神”卓某的剑法有几丝相似之处,当时表哥也曾与对方交手,却没有硬分胜负。
段语嫣便暗忖:“当年卓不凡便已年过五旬,若是活到今日,岂不是得年近九旬?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当年卓不凡在长白山苦修剑法数十年,后来出山便在河北一带活动,可见其平生足迹多在金、辽地界。我大宋武林人士少有涉足燕云和辽东,才让他在当地称雄。
这个少年既为金人效力,至少也是河朔之人,或是更北方的人,说不定便是卓不凡晚年的弟子,或是机缘得过其传授。但显然他天资极高,不拘于恩师传授,或许年少功力不深,但在悟性和变化方面已经青出于蓝了。
表哥当年境界便高于卓不凡,如今遇到其弟子,只要熟悉了对方风格,自然不难对付。”
段语嫣思忖之际,另一边疯老者听到她提醒后,也瞬间灵台空明了不少,当即使出一招妙到毫巅的化劲手法,转身之际衣袖飘拂,长剑圈转,顺势搭在独孤剑递来的凌厉青芒长剑之上,斜斜往外一送。
他的卸力偏转之法太过精妙,以至于旁人都没能看个明白,刚及弱冠的独孤剑也终究是经验不足,此生从未见过如此怪招,长剑凌厉之势不减,竟直接抹死了两名女真猛士,余势未衰,又砍中那名负责监视众人的女真猛将夹谷阿徒罕右臂。
那夹谷阿徒罕也是今日前来的女真勇士中最为勇猛的了,武艺精强,当时本能地侧身闪避,并且奋力格挡突如其来的独孤剑长剑,这才避免了被长剑穿胸之厄,饶是如此,还是瞬间被卸去一臂。
一条断臂喷射着大股鲜血击飞到半空,夹谷阿徒罕惨嗥一声,狂怒啐骂:“狗贼!内奸!”
骂完这句,夹谷阿徒罕就因为鲜血狂喷外加断臂剧痛,整个昏厥过去,人事不知。
而独孤剑也因为一时无法理解自己怎么就一招之间杀二伤一、误伤了三个友军,气势为之一窒,后招也为之凝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继续进攻。
疯老者靠着这突如其来的剧变,一下子除掉敌军两个最主要的战力。短时间内,他需要面对的猛将级高手,便只剩下一个韩常,外加十几个燕云剑客。如此压力大减之下,疯老者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剑法如神左右翻飞,又连杀数人。
尤其是他使用了一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突然干掉了几个敌人后,也像是彻底打开了枷锁,后续腾挪偏转敌人攻击的手段层出不穷,行云流水熟极而流。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工夫,本就是极为适合混战、诱导敌人的攻击偏斜误伤到战友。所以在面对一大群相对鱼腩的对手时,精擅慕容氏武学的人是非常占便宜的。
一时间场中的燕云剑客个个都还懵逼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身边的袍泽突然都反叛了,开始挥刀向战友,打得急眼了之后,有些人甚至忍不住脑子一热、主动朝刚才砍向自己的战友砍去。
这一下,哪怕疯老者不再使出还施彼身,都有个别燕云剑客会因为打上头了而主动自相残杀。如此混乱之下,围攻疯老头的燕云剑客人数,很快被削弱到了十人以下。
最关键的是,连这伙剑客的主将韩常也被疯老者趁机伤在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