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一万多女真步兵、算上其余各族,累计步兵三万左右。因此号称的六万大军,实际上最多四万战力,还有两万都是后勤辅兵之类,或是临时裹挟来的乌合之众。
骑兵不能直接用于攻城,金军就靠三万步兵指望强攻击破汴京,难度自然不小。
李纲受命全权统筹守城,亲自督战巡视,调度有序,激战十余日,稍挫金军攻势。
到了正月底,西军的种师道也终于率领援军抵达汴京附近,宋军来了增援,愈发士气大振,原本有希望靠围困断粮让金军陷入泥潭——金军远来奔袭,基本没有后勤,一路都靠抢劫。
如果被围在汴京城下,只要宋军粮草续得上,而金军没地方抢,时间一久金军肯定是撑不住的。
李纲上位的时候,给赵桓献的《御戎五策》里面,有两条最关键的,也正是“切断金军粮道、随后以重兵围而不打”,仗着大宋人多又擅长步步为营死守,扎营把金军围起来但不跟他们野战。
李纲的这个方略思路是没问题的,但也确实难度高了点,尤其是没考虑到大宋一方的后勤压力也非常大,由于汴京变成了战区,漕运的最后一段运河没法直接进入汴京近郊,被金国人掐断了,南方来的钱粮物资,都需要陆路转运一段,才能供给各处。
而汴京还有人口过百万,那么多将士,加上刚赶来的种师道西军也要大量粮草,大宋就算耗得起,也绝对会元气大伤,算是伤敌八百自损三千那种。
但不管怎么说,凭心而论,大宋人口财富比金国多那么多,哪怕是伤敌八百自损三千,这个交换比也是换得起的。第一次汴京保卫战时,汴京城内的底子还没耗尽,真要是肯团结起来勒紧裤腰带过最艰苦的苦日子,确实是有可能耗退金人的。
只可惜,种师道到了之后,大宋皇帝那番“权术制衡”的毛病又开始犯了,又疑神疑鬼,怕刚刚打赢了几场小守城战的李纲威望太高、权柄过重,于是便在其他重臣的秘密挑唆下,又增设了一个“河东河北路宣抚司”,让种师道去干,分李纲的兵权。
然后李纲就只管汴京城内的兵权,种师道负责管汴京城外的勤王外兵。
军队指挥权不能统一,本身倒也不会直接致命。种师道毕竟是名将,一线军事指挥的经验还是比李纲丰富,他也看出了李纲之前的一些部署小失误,及时做出了调整,也让长期相持的后勤损耗减小了一些。
但因为种师道的威望也不够统筹全局,宋军各路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比如姚家军的姚平仲习惯了大宋历来“以文御武”的传统,就想找朝中高层文官执宰投靠、甚至是直接上书皇帝,希望给他机会独走、单独进攻金军、劫营建功。
偏偏大宋的情报保密工作稀烂,有什么计划还没实施就漏了个底掉。虽然后续整个作战的过程跟原本历史略有出入、应该也受到了蝴蝶效应影响,但最终结果总的来说还是“守城勉强能守住,但反攻全都打得稀烂,损兵折将”。
姚平仲的反击部队不说是全军覆没,至少也是折损过半,被攻毁数座营寨,士卒死者过万,伤者难以计数。
左右各折腾了一次之后,损失颇重,赵桓终于清醒,再也不敢乱信姚家军。而李纲也因为姚平仲的反攻失败、被连累背锅,被再次降职处分。
投降论走不通,速胜论也走不通,只能回到持久战,
跟金军结硬寨打呆仗、靠围而不攻消耗金兵。
整个二月间,宋金两军就在汴京周边相持消耗,赵桓天天幻想着金兵撑不下去了自行退走,但事情的发展却不遂他的愿。
于是,刚刚消停了个把月的主和派,又开始撺掇赵桓,主动派出使者向金人求和,给金人一点面子换取金人借坡下驴退兵。
因为李纲被姚平仲牵连降职了,赵桓身边确实缺乏足够分量的主战派拒绝和谈,怂了的赵桓就绕过李纲私下派人去接触。
结果原本都已经心虚的金国,一看赵桓先派人来谈、弱了气势,金人顿时又抖起来了。完颜宗望非常霸道地直接把宋人使者赶走,说宋人皇帝没有诚意,至少派个亲王为质参加谈判、保障谈判结果顺利执行。
而金人之所以要人质的理由,说起来倒也有几分歪理:金人觉得之前为了燕云问题和“双方不得接纳对方降将”问题,宋人已经违约在先,所以这次再想谈判,不给人质保障条约执行,大金国就懒得跟宋人谈了,反正他们认为宋没有信用可言。
怂不可言的赵桓听后,居然觉得挺有道理,认为确实该派个亲王去,然后就是一番鸡飞狗跳。
赵桓那些弟弟当然一个个都不想去送死,饶是赵桓想尽办法差人去、比如送赵构去,但赵构也被退回来了——历史上据说是因为赵构进入金营后看起来不像个皇子,所以金人以为赵桓弄了个假货来凑数。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一个重要的蝴蝶效应终于开始发挥作用。
在一开始讨论人质和谈判使者问题时,就有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