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土地不是问题,问题是缺少人口。
兰陵北面的青州被辟闾浑占据,政局相对稳定,人心稳固,连慕容垂都忌惮三分,刘道规想要发展就只能打翟魏的主意。
好在八幢是耕战牧一体,人人皆习战阵,男女老少皆可上阵,加上奴隶,也可以凑出一支万人“大军”。
春耕结束之后,刘道规一边打造骑兵,一边等待北面大战。
不过慕容垂就是像是一个熟练而老辣的猎人,在黎阳按兵不动。
翟魏集结重兵屯于黄河之南,设置防线。
这个季节黄河水流充沛,几乎是天堑,鲜卑骑兵很难渡河,两方就这么僵持着。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只有一个目的,活着回来,然后才是财物、牲畜和奴隶,”刘道规望着面前的四百七十二名骑兵。
这些人都是从幢兵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大多数都是兖州、豫州籍贯,上马为骑兵,下马为步卒。
每人双马,负十日之粮食,多为盐、粟、豆,人能吃,马也能吃,另外还有五斤咸鱼,特殊情况下,直接用小刀片着生吃。
一支长矟,一把环首刀,再配上弓弩和竹甲,少数精锐装备铁甲。
四百七十二名骑兵分成四部,以刘广之、毛德祖、王元德、王仲德四人为将,徐长命、苟忠、尹山等亲信部曲为副手。
刘遵和刘黑罴性格冲动,遇上敌人就眼红,容易上头,不管有多少,嗷嗷叫的往上冲,两千人就敢叫嚣着攻下兖州。
刘道规不敢让他们单独领兵,将两人留在身边。
一支骑兵就这么打造出来了。
没时间给他们训练,遵循以往的原则,以战养战,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不求攻城掠地,只注重劫掠,保全自己,积累经验。
如今是三月末,有青草补充,战马的粮食消耗没那么大。
那至于他们要去哪里,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只要不南下去祸害淮南百姓就行。
“参军放心,我等定全身而回!”毛德祖异常兴奋,对于他们这些北人而言,终于能杀回故土。
“去吧。”刘道规指向北面,心中也是热血沸腾。
这也算是践行了承诺。发动了一次小小的北伐。
四百七十二骑,九百多匹战马仿佛大雁一般冲向北方,然后分成四支,朝向四个方向……
春耕虽然结束了,但依旧忙碌。
水稻水稻,必须时刻保持田地里面有水,水多了,病虫也多,稻苗闷死在水里,水少了,稻苗直接枯死。
农夫必须时时刻刻守在田里,还要施肥、除虫、驱赶飞禽走兽。
种田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耕种只是一个开始,想要收成,还须投入更多的精力。
不过八幢已经形成了规模和制度,种田是华夏百姓与生俱来的天赋之一,勤勤恳恳,比刘道规更重视田里的庄稼。
白天各种劳作,晚上还有巡逻队驱赶野兽。
尼丘山基本被完全掌握,赵元修建了五处牧场,放养大量猪羊鸡鸭鹅,鸡蛋鸭蛋也是好东西。
没有肉吃,对粮食的消耗太大了,士卒的身体素质跟不上,很多孩童也在长身体阶段。
李大目的船队每个月都能捞上来两三千斤的海产,船大了,捞上的海鱼也比以前大,动辄就有上百斤的肥鱼。
其他昆布、发菜、紫菜,也越来越多。
这些海中“蔬菜”晒干后都能保存,开水一泡就能吃,非常方便。
“船还是小了,扛不住风浪,不敢远航,若是那时楼船还在,属下敢去倭国和百济做些无本买卖。”李大目对那艘楼船还是念念不忘。
在海上漂泊久了,人的精神面貌也发生了变化,眼神锐利,整个人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随时准备跟人搏命。
刘道规笑道:“放心,以后都会有的,这次找你回来准备扩充我们的水军,今后你就是水军头领。”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江淮一带混,骑兵要有,水军亦不可或缺,规模可以不大,但一定要有。
李大目一脸欣喜,“那可太好了,实不相瞒,属下亦觉得人手不够。”
“人手你自己去琅琊郡选,先把人弄起来,暂时用小船,在近海边上捕捞,大船以后慢慢补上。”
说是水军,其实也是渔民。
不过天下万事都是相通的,耕战可以一体,渔猎与战争也有很多相通之处。
常年劳作之人,身体素质和战争技能都不差。
秦军一边种田一边吞并六国,一统华夏,汉军种田一路种进河湟西域。
游牧民族在农牧民族面前,绝大多数时候只有挨打的份儿。
“头领……听上去就像……贼寇头子。”李大目抱怨了一句。
“暂时将就,没看到我也只是个参军?”刘道规也一肚子怨气,以现在自己掌握的地盘儿和实力,不亚于一郡之太守。
但这年头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