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锐,压力不算大。
荆襄自古就是商贸重地,处天下之腹心,连接关中、蜀中、汉中、中原、江东,刘道规占据此地,将淮泗、中原、荆襄连成一块。
每年商税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而西府士卒分有田地,不打仗,钱粮消耗并不大。
荆襄稳,江东这几个月却暗流涌动。
兄长的病情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甚至传出流言,已经逝世了,为了不让朝局变动,方才秘不发丧……
“江左之事无忧,一切尽在车骑将军掌握之中,将军不必多虑。”
刘穆之特意派长子刘虑之过来传话。
跟他一起前来的还有二兄刘道怜,官至堂邑太守,加散骑常侍,一见刘道规的面就苦着一张脸。
刘道规也故意不理他,“虑之辛苦了,从今往后,你就留在骠骑军府,先为记室掾如何?”
刘穆之派他前来,虽然没有明说,刘道规已经闻弦歌而知雅意,这是将长子托付给自己。
建康时局凶险,还不如在西府历练。
刘虑之连忙拱手,“固所愿尔不敢请耳。”
刘道怜一张苦脸拉的更长了,“你们现在都是重号将军,封疆大吏,怎么也要分我一个刺史当当。”
刘裕将这个活宝扔过来,估计也是受不了他。
堂邑太守并非寻常郡守,堂邑堂邑,前堂之邑也,此郡位于广陵之右,乃军政要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安置了大量流民。
当年王敦、王国宝都担任过此职。
刘裕将他放在此位,估计也是想让他积累些名望和资历,日后入朝廷为臂助。
可惜他不解其中深意。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他不学无术,也没什么城府。
“你想当什么刺史?”刘道规见了他也头痛,端起茶汤呡了一口。
毕竟是兄长,打不得骂不得。
刘道怜眼珠子一转,“就兖州刺史吧,兖州富足,是个肥职,反正你在荆襄,兖州那边需要个自家人镇着。”
“噗——”
刘道规一口茶全部喷了出去,弄了半天是冲自己来的。
一张口就要拿走自己经营多年的根基……
“你还真敢开口。”
“以我之才,还治不了区区兖州?阿规莫要吝啬。”刘道怜一本正经。
旁边的殷仲文、刘怀敬都惊呆了,愣愣的望着他。
兖州肯定不能给他,刘道规索性将球踢回朝廷,“我上表朝廷,为你请个扬州刺史如何?扬州更富油水更大。”
扬州刺史是王谧,有本事去抢琅琊王氏的。
“那……也成吧……”刘道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欢欢喜喜的去了。
殷仲文忍俊不禁,“刘太守心思淳朴,当真妙人也。”
刘道规笑道:“你夸人的本事不错,地不能载,名不虚传。”
桓玄称帝,坐塌了御榻,众皆失色,唯独殷仲文阿谀奉承其“圣德深厚,地不能载”,哄的桓玄喜笑颜开,将此事遮掩过去。
殷仲文老脸一红,“将军见笑了。”
这时孟干之一路小跑而来,“西边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刘道规早就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涵养。
“巴西太守谯纵、安西府参军侯晖、阳昧反,攻破涪城,杀西夷校尉毛瑾,蜀人氐人共推谯纵为首,号凉、秦二州刺史,拥军反攻成都。”
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未平。
毛氏一族是外来人,与当年的蜀汉刘备父子颇为相似。
这时代地域冲突比汉末更剧烈,强龙不压地头蛇,谯氏是蜀中大族,汉武帝时已为显族,绵延五六百年。
毛璩攻打宜都郡将近一年,迟迟未下,早就引起蜀人的不满。
“毛璩休矣。”刘道规直接下了断言。
毛璩已经老迈,子孙之中并无成器之人。
蜀军在宜都已经消耗了不少元气,谯纵这个时候造反,时机选的太好了,一出手,就杀了毛璩之弟毛瑾,断其一臂。
蜀中与荆襄中间隔着桓石康,刘道规想救援也没办法过去。
宜都后面还有秭归、白帝城、永安等等,全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城,等刘道规攻克这些地区,毛璩的坟头草估计都有一人高了。
眼下正在施行土断,根本抽不开身。
不是谯纵、侯晖、阳昧这些人要反毛璩,而是蜀人的一次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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