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树幽禽宿。
正直三更候,应该访道真。
断崖腰间,群侠墨钰透过枝叶与水雾,抬头看向天边明月。
虽然已经提前预留了绝对充足的时间。
可事关毕生大愿,事到临头又如何能不心焦?
山间冷风吹动云雾,纵使有内力护体,却依旧能明显感觉到自身的体温一点点的流逝。
有那么一瞬间,群侠墨钰其实有想过召唤墨钰前来,以他对内劲的运用。
纵使没有梯云纵这等轻功,翻越这样一处悬崖断壁还是轻而易举的。
“咕嘟。”
群侠墨钰吞咽了口唾沫定住心神,将脑海中的杂念尽数压下。
如果事事都靠墨钰,他群侠墨钰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若难关都靠墨钰来帮自己渡过,之后的修行又能依赖谁人?
以内力加持握力,紧紧握住被瀑布打湿的山石,群侠墨钰缓慢而坚定的向山上爬行。
墨钰的战斗天赋固然惊人,可若论修行天赋,十个墨钰绑一块都不如他自己来。
有些难关,可以让墨钰帮自己去渡过,这是智。
可有些关,不能让墨钰帮自己渡过去,这是慧!
“真正擅长偷懒的我,最是明白哪里能偷懒,哪里不能偷懒了。”
群侠墨钰一只手撑住山顶平地,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深深喘息了几口,让自己的呼吸再度均匀下来。
撑住山顶平地的手猛然发力,将他整个人拽了上去。
抬眼望去,只见身披一身邋遢道袍的三丰道人正卧在一块巨石上长眠。
群侠墨钰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自己留下的余量有点过于充足了,距离三更还有小半个时辰。
当下摇了摇头,不敢惊动祖师,而是缓步走到近前跪了下来,静静等待着时间流逝。
如今正值秋冬交际之时,夜晚的风本就喧嚣,又在瀑布旁,浓浓的水雾化作调皮的云儿来找他嬉戏。
群侠墨钰跪坐在巨石前,闭目内观,继续构建着体内尚未完成的武当九阳功。
一股股原始内力演化周天,化作一缕缕精纯内劲。
虽在凛冬寒风之下,身上的衣物又在爬山时被瀑布的水打湿,群侠墨钰却依旧并未觉得冷,反而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就连时间的流逝都渐渐忘却。
夜半三更。
巨石上高卧的三丰祖师动了一下,群侠墨钰猛然睁开眼,却见祖师不过是翻个身并未醒来。
群侠墨钰抬头看了眼明月的位置,心中不禁升起几分焦急,伸手掐住左手虎口强行让自己静下来,闭目继续构建自己的武当九阳功内劲周天。
时间又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耳边忽然听得道人低吟道:
“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群侠墨钰猛然再度睁开双目,低头跪拜,应声叫道:“弟子墨钰,在此跪候多时!”
卧在巨石上的张三丰眼睛露出一条缝,笑眯眯的问道:“你这小子倒也有意思,白天我传法于你,你是一个不肯学,晚上不去睡觉,却来搅扰老道好梦,是何道理?”
“弟子一心向道,恳请太师父渡我入道门,传我长生法。”
群侠墨钰纳头再拜,语气诚恳、渴望。
三丰祖师笑了笑,摇头说道:“道不可轻传,法不可轻授!”
群侠墨钰闻言脑海中第一时间便浮现出当初禅宗二祖少室峰求道达摩的典故。
当即毫不犹豫,右手全力运起一股内劲,化掌为刀向自己左臂肩窝刺去。
指尖刺破道袍深入皮下一寸有余,再难寸进。
却见张三丰不知何时起身,一只手扼住了他右掌手肘。
一滴滴热血连成串,浸透了道袍,顺着肩窝滑落在地上。
若非张三丰制止,这瓜娃子是真会把自己左臂给撕下来!
“我说你这小子是真不经逗,老道又不是达摩那蛮子,要你这胳膊作甚?法不传六耳懂不懂啊,你附耳过来就是了嘛。”
“真是个瓜娃子、蠢娃子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的?”
张三丰将群侠墨钰的右臂抽了出来,在他肩上连点几下,以至纯真气将他断裂的动脉血管续上,并以先天罡气堵住了他的伤口。
“但凡太师父你早一秒出手拦住我,我就信你这话了。”
群侠墨钰翻了个白眼,沾满自己血的右掌往自己道袍上蹭了蹭。
“唉,话不能这么说。你下手太快太狠,太师父我也是人,而且都一百多岁的糟老头了,眼花手慢的,能最后反应过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张三丰摆了摆手,又坐回了巨石上。
群侠墨钰脸上一副我信了的表情。
心中所想却是‘我信你鬼,你个糟老头子快得很,我就是再快十倍你张三丰也不可能反应不过来!’
几年前倚天剑拔都还没拔出来,就被张三丰几个大逼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