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你怎知罗网并未对信陵君下手?”墨钰随手将空杯放回桌上,轻笑着说出了句吓死人的话。
“什么?”荆轲大惊失色。
战国四大君子,其余三人难望信陵君项背,是无数侠士自愿效命的存在。
若是墨钰这话传出去,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义士会自发的聚集在信陵君身边,护其周全。
荆轲心潮澎湃,甚至已打算提剑赶往信陵君身边,探查虚实。
墨钰目光扫过他,戏谑道:“别急,我只是说可能,未必已发生。当然,若有人能过去探查一番,那是最好不过的。”
他这就是在直钩钓鱼,可架不住就有人咬钩。
“我这就前去!”
荆轲眼一亮,抱拳一礼,酒都没顾上喝,提着剑转身窜出门外,脚步如风。
只一眨眼,连背影都消失在晨雾中。
公孙丽望着空荡荡的门外,紧抿双唇,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师哥永远是这急躁的性子,他的心总是停驻在遥远的理想之中,却总在不经意间遗忘她。
“荆兄弟还是这般莽撞。”墨钰伸手一招,将荆轲放在地上的酒坛摄入手中,又给自己倒了杯。
公孙丽低头轻叹,强挤出一抹笑意,转向墨钰:“让统领大人见笑了。”
“不必拘谨,你非墨家子弟,与荆兄弟一并叫我师兄,或者称我一声墨兄即可。”墨钰轻笑着,多倒了杯酒,以天魔御物悬停于公孙丽身前。
公孙丽纤手接过眼前空悬的酒杯,由衷赞叹道:“墨钰师兄的修为当真深不可测。”
“一些对气劲技巧罢了,不足挂齿。”墨钰摇晃着酒杯,淡然道:“你若感兴趣,我稍后抄送一份给你,就当你送这美酒的还礼。”
这话漫不经心,公孙丽却愣了片刻,思虑一番后猛然反应过来。
她这酒原是为了送给墨家钜子的敲门砖,本意是为了求钜子帮助弱小的卫国抵御暴秦入秦。
而墨钰早已看出了她这想法,如今又说送她功法还人情。
那是不是在说,他并不想掺和到卫国与暴秦的争端,是一种委婉的拒绝呢?
公孙丽心中思绪翻涌,轻咬朱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墨钰这时似未察觉她的纠结,轻笑道:“以荆兄弟脚程,一个来回最多也就两三天的事,公孙师妹且安心在此住下。”
公孙丽俏脸略白,强挤笑意:“多谢墨钰师兄的照顾。”
“我看师妹脸色不好,想必是昨夜受了惊没睡好,还是先回房歇息吧。”墨钰又道,语气依旧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逐客之意。
这话如一记软钉,公孙丽心头微震。
她本想再争取几句,可面对那双深渊般的眼眸与淡然笑意,她感到一股无形压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得躬身一礼,低声道:“那师妹先谢过师兄。”
身形缓缓退出门外,纤弱的背影在晨光中略显孤单,步伐虽稳,却掩不住内心的纠结与疲惫。
厅内重归寂静,墨钰目光扫向身侧。
鹦歌跪坐于地,低垂着头,双手交叠置于膝头,墨绿色斗篷散落一旁,露出碧蓝裙衫。
她指尖微颤,将整理好的竹简轻轻推到墨钰面前,温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怯懦:“主人,卷宗已按您的要求分类整理完毕。”
“做得不错。”墨钰淡淡道,手指轻敲竹简,双目微眯。
姿态慵懒,似有些犯困未全然清醒的样子,可那随意一瞥落在鹦歌眼中,却如深渊压顶,令人不寒而栗。
一时间头垂得更低,呼吸略显急促。
根据她近些时日来的观测,主人这副模样往往是在沉思些什么,而以他那恐怖的智慧与专攻人心柔软之处的恶劣性格,不知道谁这么倒霉,被他给盯上。
她暗自祈祷,但愿不是自己。
“魏国司空,魏庸”墨钰呢喃着,将杯中佳酿送入口中,目光愈发幽深。
秦时世界的走向并不完全按照历史来,就如同长平之战秦国初期统帅,一度将廉颇按着打的上将王齮,按史书早该殒命,却在此世活得好好的。
他虽是穿越者,熟知剧本,却不敢全信,只能作为参考。
若敢完全套用,那就是自寻死路!
可有些信息,如今来看却还是能够利用的,比如角色之间的关系与羁绊。
“他有个女儿,叫魏纤纤,找到她,然后将她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墨钰语气平淡,似随口吩咐。
鹦歌低头应诺:“是。”起身欲走,动作却略显急切。
“就这么迫不及待远离我?”墨钰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揶揄。
鹦歌心头一颤,脚步猛地顿住,当即转身,单膝跪地,低头道:“属下不敢!”
冷汗自额角渗出,心如擂鼓,生怕触怒这深不可测之人。
“不敢,那也就是有喽?”墨钰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