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脸色惨白,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撑地才没被压得匍匐倒地。
“没说要杀你们。”
郑均十分淡定,接着道:“回去传信吧。”
说罢,这强悍的气息便从外界收了回来,这两名颜家子弟登时松了口气,狼狈的从地上爬了出来,连忙告退,打算回去给家主传信了。
而做完这一切之后,郑均极目南方,似乎穿透了层层障碍,看到了那紫阳郡的郡城。
“公羊瑾,明日便是取你性命之时!”
……
岚州,紫阳郡。
公羊瑾踉跄地登上紫阳郡城墙,甲胄上的血污早已干涸成黑褐色。
这些血污,是撤退时斩杀内奸所染。
有一个外罡将领鬼迷心窍,想要偷袭斩杀公羊瑾,拿公羊瑾的脑袋去投奔郑均,结果被公羊瑾轻松镇杀。
这件事让公羊瑾有些愤怒。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要来自己脑袋了!
自己虽然一味退让,但也好歹是一尊通窍五境的武者,怎么可能会被外罡武者刺杀?!
但,当他纵观局势之后,又感觉尤为悲凉,那股愤怒感也全然消失。
是啊。
有外罡武者竟然会为了郑均的荣华富贵,来行这种可能性极低的刺杀事情,真是让公羊瑾感觉有些颓然。
他扶着箭垛望向城外。
城外夕阳如血,溃兵如蚁群般涌向城门,断戈残旗拖曳在尘土中,哀嚎声随风飘上城头。
彼此之间为了先入城推搡、争抢,若非是有外罡武者在城头巡视,怕是会有人会为其打起来。
“瀚城侯,战报出来了。”
一尊通窍武者捧着军报站在公羊瑾身后,欲言又止:“玄鸟卫折损八成,归者仅有六千余人,而贺将军兵败后自绝阵前,而房贺他……”
“说!”
公羊瑾猛地攥紧箭垛,青砖在指间崩出裂痕。
那通窍武者道:“房贺率千余残部降了郑均,还带头招降我岚州兵马。”
听到这句话,公羊瑾直接就笑了。
没有生气,而是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羊瑾听完战报,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大笑,笑声中夹杂着难以抑制的讽刺与悲凉。
笑得前仰后合,眼角甚至渗出泪花,手指死死扣住城墙箭垛,青砖直接被公羊瑾活生生的攥成了一团齑粉!
“好!好一个房家!”
他猛地收住笑声,嗓音嘶哑如刀刮铁锈:“房垣、房彦、房寒、房度这四个废物,好歹还死在郑均刀下,算是给房氏挣了块‘忠烈’的牌坊!”
“房平更是不堪,我让他去回援,他直接高呼什么‘我军败了’,引发大规模溃败,然后他带着自己的两万兵马当了逃兵!现在更是不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口气逃到了安龙郡去!”
说罢,公羊瑾突然抬脚踹翻身旁的火盆,炭火滚落了下来,进而怒道:“这房贺!房贺!房贺!”
“这孽障竟敢阵前跪降!领着郑均的刀锋捅自家袍泽的心窝?!”
公羊瑾已经有些头昏脑涨了,当即大喝道:“房冀老鬼闭关前是不是把房家子弟的脊梁骨都抽去炼丹了?!”
城头守军被这癫狂之态骇得纷纷低头。
这也不怪公羊瑾愤怒。
因为这岚州就是他房家的啊!
他房家人这么搞,这让公羊瑾都要疯了。
房垣主动去送人头,房彦军报说是出门被郑均碰上斩杀了,房寒、房度这两个倒是死的最正常,只是单纯没打赢。
房平不仅当逃兵,还他妈引发群体效应,带动后军十余万直接溃逃,间接导致了公羊瑾只能让玄鸟卫去当后盾。
而这房贺直接投降,而且还帮着郑均宣传,招降岚州兵。
哦对,还有房家那个女婿张文,公羊瑾都不想说了,带着巴塘、广平两个郡没有任何征兆的就投降了。
他们这群姓房的到底在干嘛?
岚州不是你们家的产业吗?
这岚州难道是姓公羊吗?
反观外姓人。
慕容灵第一波留下来断后,颜采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使,但也为了岚州死在了疆场之上。
贺兰山兵败之后,更是不愿受辱,直接兵败自杀。
这房家人在干嘛啊?!
这猪队友真是让公羊瑾受够了。
他开始怀念攻打南楚的时候,大家都是聪明人,彼此之间心有灵犀,根本就没有这么多脑残的操作。
深吸一口气后,公羊瑾的心态逐渐调整正常,他冷笑一声,毫不遮掩的张口道:“房家还有两个通窍,老夫倒要看看,这群姓房的还能给本侯演出什么新戏码。”
身后的那尊通窍武者没有多言。
而冷静之后,公羊瑾道:“房存回来之后,镇守北门是吧?让房存下来‘休息’,换颜存真镇守北门。”
他真的怕了。
怕房存被一触即溃,也怕房存顶不住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