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时,亲卫急报:“禀王上,敌军三千杂兵已发动冲锋!”
慕容朗闻言大笑:“困兽之斗耳!这三千人如此没有防范,定然是郑均撒出来的饵料,王爷请速决断!”
李弼闻言,终于拍案:“传令!右军都督率万名辅兵死守中军,其余诸将随本王亲征左翼,斩郑均首级者,封国公、赏万金!”
右军都督便是金孝恪,而金孝恪领命后,当即轻蔑不已,出了营帐,随手点了三营辅兵,连铠甲都未全披,只拎着柄九环大刀便策马出阵。
在他眼中,对面那支衣甲不整的杂兵连军阵都站不齐整,冲锋时甚至有人被自己人的长矛绊倒,这等乌合之众,也配让自己防御?
“儿郎们!”
金孝恪刀锋斜指,真元裹着嗓音传遍三军:“割了这些杂兵的脑袋,今晚加餐!”
上万辅兵哄笑着压上,阵型松散如浪涌,立马迎着那三千杂兵而去。
可就在两军即将接阵的刹那,异变陡生!
“轰!”
三千杂兵阵中突然炸开青金气浪,原本歪斜的军旗骤然绷直,旗面‘汉’字如血染就,旗杆顶端站着个青袍身影,衣袂翻卷间龙渊刀已出鞘三寸。
“郑均?!”
金孝恪见此,瞳孔猛然骤缩,手中大刀差点脱手。
金孝恪慌忙间想要勒马急停,却见那青袍人踏着旗杆凌空跃起,刀光如银河倾泻,九轮烈阳虚影在身后轰然绽放!
“噗嗤!”
一颗戴着铁盔的头颅冲天而起,金孝恪无头的尸身还保持着挥刀格挡的姿势。
“呵。”
郑均轻笑一声,当即指挥变阵,这三千兵马阵型突变如尖刀,瞬间捅穿了松散的前军!
而后,赵军在失去了统兵大将之后,登时兵败如山倒。
在郑均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整个赵军大营,登时溃乱了起来!
“中计了!”
正在左翼率兵准备围杀那三百外罡骑兵的李弼猛然回头,只见中军方向尘烟蔽日,原本该是诱饵的三千兵马竟势如破竹,所过之处辅兵如麦浪般倒下,登时瞳孔猛地一缩:“速速回转!”
更那杆‘汉’字大旗正以惊人的速度朝自己所在的中军突进!
而就在此刻,慕容朗心中也是大为震惊。
只见左翼那三百骑兵的统领哪里是郑均?分明是个鲜年轻将领!
李弼同样看到了左翼动向,玉面瞬间扭曲了起来,他狠狠地瞪了慕容朗一眼,鎏金宝剑‘铮’地出鞘,厉声喝道:“全军回防中军!慕容朗,这里你负责!等此战结束,本王再究你的责任!”
说罢,李弼便直接率军回援!
纵使是精锐,在战场之上贸然转变方向,也是令得这些精锐有些周转不开,阵型出现混乱。
而就在此时,被郑均驱赶的赵军辅兵们也开始乱糟糟的逃窜,朝着李弼方向逃去。
“轰——!”
溃逃的辅兵如决堤洪水般撞向李弼本阵,数万双草鞋踏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冲在最前头的败兵满脸血污,有人甚至丢掉了兵器,抱着被斩断的胳膊哭嚎:“郑均来了!郑均亲自杀来了!”
“混账!”
李弼剑锋劈出一道碧绿剑气,将迎面冲来的十余名溃兵拦腰斩断,肠肚抛洒间,李弼厉声咆哮:“督战队何在?后退者斩!”
然而崩溃的连锁反应已无法遏制。更多溃兵被后方同袍推挤着涌来,竟将督战队的枪阵硬生生冲垮。
有个独眼老卒被挤得双脚离地,绝望中突然抓住身旁将领的马缰,嘶吼道:“将军带俺们逃啊!那郑均根本不是人,是阎罗殿里爬出来的恶鬼!”
“放肆!”
被拽住缰绳的将领挥刀要砍,坐骑却已被溃兵洪流裹挟着倒退。
铁甲碰撞声、骨骼碎裂声、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混作一团,原本严整的军阵就像被顽童踢散的积木,转眼间土崩瓦解。
这些辅兵,原本就是一些次一等郡兵、县兵,也并非临时召集的民壮,虽然修为差了些,但也是武夫,在这种情况之下,整个战场都乱糟糟的,让李弼额外恼火。
他可是有十万大军,郑均只有三千!
但这战场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己的十万大军,怎么骤然间就瘫痪了?!
“慕容朗误我!”
李弼怒斥不已,心中怒火汹涌。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郑均踏着溃兵的肩膀凌空跃起,隔着老远便看见了李弼,当即大声喝道:“李弼!”
这一声裹着真元的暴喝如惊雷炸响,竟让方圆百丈的溃兵集体一滞。
而郑均也是毫不犹豫,骤然挥刀,九轮大日虚影突然坍缩成一点金芒!
李弼登时感觉一股凶戾之气降临,也是脸色愤怒,但却见得这郑均的一刀,并没有斩向自己。
“嗯?”
李弼不由一怔,下一秒,却见刀光已落,从自己身旁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