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军阵刚刚列阵,便见一名着青衫的儒雅中年男子策马而来,疾驰高呼:“自己人,将军莫要动手!”
见此情况,王栓子登时为之一怔,当即解除了阵法,不过却没有破坏阵型,当即警惕的张口道:“汝乃何人?”
来者,乃是朔川县当地士绅包逊。
包逊见龙武卫甲胄威武,军容整肃,心中不由赞叹不已,暗道:“真乃王师也,军威雄壮若此!”
一念至此,包逊连忙下马,上前几步,对王栓子拱手行礼,神色激动道:“将军容禀,在下乃朔川县通川乡人士包逊。”
“慕容朗倒行逆施,向西狄人称臣,割让我云中土地为牧场,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云中父老深以为耻,苦其暴政久矣!今日得见王师北上,如久旱逢甘霖,特率乡勇前来迎接,愿为王师前驱,共诛国贼!”
听闻此言,王栓子不由一怔,接着便有些郁闷。
什么情况?
怎么进了云中郡后,遇到的不是友军,就是已经逃了?
如此,又该如何增长军功,如何给自己的子孙挣一分爵位啊?
虽然心中失望不已,但王栓子还是叹了声气,也同样道:“原来是包公,既如此,请包公前方开路,引导我军,至朔川县!”
“诺!”
“……”
龙武卫全面开花,沧刀军、骁果军进逼云中郡城。
这场战役十分平淡,对于汉军士卒而言,甚至可以说是一次难得的休闲时光。
相比于伐岚州之战、平晋之战、灭秦之战、伐赵之战……这次云中之战,倒是显得和郊游似的。
龙武卫士卒根本没有遭到什么有效的抵抗,只是偶尔爆发了一些短暂的战斗,也是大获全胜,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而在云中郡城之中,慕容氏大燕国皇帝慕容朗此刻,已然是醉生梦死了起来。
云中郡城内,伪燕皇宫中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慕容朗半倚在铺着兽皮的龙榻上,手中金樽摇晃,琥珀色的酒液溅落在身旁西狄美人雪白的肌肤上,引得一阵娇笑。
殿内弥漫着浓烈的酒香与脂粉气,十余名仅着轻纱的舞姬赤足踏过满地珍馐,将啃了一半的烤羊腿和碎裂的玉盘踢到角落。
“陛下,再饮一杯嘛~”
一名金发西狄女子蛇一般缠上慕容朗的脖颈,指尖蘸着葡萄酒在他胸前画圈。
慕容朗哈哈大笑,突然将酒液泼向这女子,嬉笑不已。
他已经开摆了。
慕容氏的伟业已经建立了起来,只要西狄大单于不倒,他就是燕国的皇帝!
相信大单于!
慕容朗只能如此自暴自弃。
他又何尝不知西狄大单于的打算?但事已至此又能那如何呢,只能装鸵鸟醉生梦死了。
然而就在此时,殿门轰然洞开。
“嗯?”
这情况让慕容朗不由得为之一怔,就在此时,一名甲胄染血的亲兵跌跌撞撞扑进来,额头磕在打翻的青铜酒爵上:“陛下,汉军已破外城!箭矢都射到了宫前,请您速速出逃避难……”
“放屁!”
慕容朗猛地推开怀中美人,赤脚踏碎一盘蜜饯,揪住亲兵衣领咆哮:“放屁!朕有上万精兵,还有须卜王在!汉军怎么可能打进来,他难道不怕大单于降罪吗?!”
虽然心中如此说,但慕容朗也很清楚大单于对于郑均没有丝毫的威慑力,但如今的他也只能用这种怒意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恐惧。
“陛下。”
亲兵牙齿打颤,但还是拱手回答:“那些西狄人卷了细软往阴山跑了,现在满城百姓都在给汉军指路……我们完了,您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听到这句话,慕容朗才反应过来,忽然想到自己还有真元,当即调动真元,前去探查。
只听见殿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撞击城墙。
而极目望去,只见得东南角腾起滚滚黑烟,喊杀声阵阵,一副兵败如山倒的模样。
慕容朗呆滞地望着那滚滚而起的黑烟,沉默许久之后,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走?往哪儿走?那郑均,可是元丹武圣啊。”
说罢,慕容朗便一脚踹翻鎏金香炉,火星溅上垂落的纱帐,燃起了火焰,然后低声道:“去!把地窖里那三十坛火油全搬到正殿!然后带着朕的太子离开,去寻大单于……”
“诺!”
那亲兵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朗,立马离去,打算带着慕容朗的儿子走小路离开了。
慕容朗见此,跌坐回了龙榻之上,抓起半倾的酒坛仰头痛饮,酒水顺着胡须滴落在龙袍上,显得尤为放荡不羁。
“陛下……”
西狄美姬瑟缩在角落,指尖掐进掌心,惊惧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