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无数身着统一黄衫蓝带服饰的外门弟子,如同工蚁般忙碌着。有的在劈柴担水,有的在清扫道路,有的在搬运货物,有的在药圃除草……人数之多,简直如同一个庞大市镇的人口。
带路的师兄指着这些忙碌的身影介绍道:“这便是外门弟子日常。这些人中,不少是前几届未能通过内门考核而滞留于此的老弟子。他们都在拼命努力,以期在三个月后的内门考核中,能一举成功,脱离此境。”
“他们……有多少人啊?”有新弟子忍不住问道。
“加上你们这一批,”带路师兄嘴角微翘,似乎很满意看到新人脸上的惊愕,“约莫五千之数。”
“五千?!”众新人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对三个月后内门考核的雄心壮志,瞬间被这庞大的基数冲击得凉了半截。
带路师兄看着众人变幻的脸色,带着几分告诫意味道:“外门弟子,虽顶着落霞宗的名头,却算不得真正的宗门中人。限制颇多,内门区域不得擅入,宗门核心资源亦无法享用。诸位师弟师妹,好自为之,三个月后,望能一飞冲天!”他话语中不乏敲打。
“是!”新人们纷纷握紧拳头,声音中带着不甘与决心。
众人来到外门区大殿。带路的内门弟子离开后,一千新人便在几名外门弟子的引领下,进入殿中拜见外门长老。
外门长老孙德厚,身材矮胖,圆脸无须,一双小眼睛透着几分精明世故,看起来并无太多强者威仪,更像是个管事的。
孙德厚花了近一个时辰,慢条斯理地向新人们宣讲了落霞宗的诸多门规戒律,又洋洋洒洒地吹嘘了一番宗门辉煌的历史传承。最后,才命人分发下一块块银光闪闪的腰牌。
腰牌巴掌大小,白银铸造,正面镶嵌着一枚微小的兽核,背面刻着“落霞宗外门”五个小字。
“此乃尔等身份牌。”孙德厚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现在,每人往自己的牌上滴一滴鲜血。”
新人们依言照做。当鲜血融入腰牌兽核的瞬间,南宫逸便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联系在自身与腰牌之间建立起来。同时,他也能模糊地感知到附近其他弟子腰牌的存在。
原来如此,以精血为引,绑定气息,难以仿冒,确能防止宵小混入。南宫逸暗赞这身份牌设计的巧妙。
“好了,该交代的都已交代完毕。”孙德厚似乎也讲得有些乏了,挥挥手道,“尔等凭此身份牌,去杂务处领取外门弟子所需之物,以及你们今后的杂务任务。”说罢,他便在几名弟子的簇拥下,施施然离开了大殿。
新人们又随着两名外门弟子,辗转来到杂务处。这是一间不算小的平房,但要求众人排队依次进入。门口设有禁制,隔绝内外声音影像。
等待许久,终于轮到了南宫逸。他迈步走入,只见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暗红色的长桌后,懒洋洋地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外门弟子。此人三角眼,塌鼻梁,脸上带着几分油滑与倨傲,身着同样的黄衫蓝带。
“我是负责杂务分派的李管事,”三角眼青年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道,“姓名?”
“南宫逸。”
“嗯。”李管事在桌上一个名册上随意划了一下,指了指桌上一堆东西,“喏,你的东西,自己拿。”
南宫逸上前查看:三套黄衫蓝带的外门弟子服饰;一柄精钢长剑(虽非元器,但寒光闪闪,远胜凡铁);一份落霞宗外门区域地图;一枚刻有房号的木制钥匙;以及一套洗漱用品和被褥。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他将东西一一收起。有这精钢剑也好,紫虹剑太过显眼,非生死关头不可轻用。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黑鞘包裹的剑柄。
“东西拿好了,接下来给你分派任务。”李管事三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慢悠悠地道,“有些话得说在前头。入我落霞宗,是你们自个儿选的,没人逼你们。”
“是。”南宫逸平静应道。
“但是,”李管事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刻薄,“宗门上下万余人,吃喝拉撒,哪样不要人伺候?脏活累活,自然就落在你们这些外门弟子头上了!只有熬成内门弟子,才能摆脱这些杂役,安心修炼,享受宗门资源。人人都这么过来的!哦,对了,内门弟子每月还能领十块元石呢,你们外门?呵,想都别想!”
“弟子明白。”南宫逸点头。实力决定待遇,天经地义。
“外门弟子的任务呢,都是随机抽取,公平公正,童叟无欺。”李管事说着,随手从一个木箱里抽出一块木牌,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哟,巧了。南宫逸师弟,你的任务是——清理茅厕。”
“清理茅厕?”南宫逸眼神骤然一冷,一股怒意涌上心头。随机?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放心,”李管事似乎很满意南宫逸的反应,假惺惺地笑道,“外门弟子不许踏入内门区域,你只需负责外门区域的茅厕就行。没人帮你,师弟你可要‘辛苦’了。如今外门弟子总数约五千人,按十人共用一间茅厕算,你需要负责清理三百间茅厕,每日早、晚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