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梨现在的身手,便是二十三岁的苏亦安也难在短时间内赢她,更何况是小了她几岁的苏亦姜和苏亦邦。
没两下,姐弟俩又被苏亦梨摔倒在地。
接连摔了三回,苏亦姜和苏亦邦再没勇气站起来继续挑战苏亦梨,又委屈又气馁地大哭起来。
“哭!大点声,很快你们爹就来为你们撑腰了。”苏亦梨最不喜他们说不过就装委屈博同情,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们的把戏。
苏亦姜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梗着脖子瞪着苏亦梨,几乎带着仇恨般的诅咒说道:“苏亦梨,你也只能欺负欺负我们,等你嫁到卫将军家里,看卫将军一天打你百八十遍,打到你皮开肉绽!”
苏亦梨微微侧头,虽然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仍是疑惑地打量苏亦姜,问道:“什么卫将军,我为什么嫁过去?”
“呵!国君新封了一个姓高的人做卫将军,爹已经请国君指婚,将你许配给他,只等他在都城的府邸安置好,你就要嫁过去。”
带着独享秘密的骄傲,苏亦姜满脸嘲讽的神情,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听说那位新封的卫将军只有十九岁,是祁国最年轻的卫将军。在战场上杀了无数蛮人,流血漂杵,你嚣张的日子,快到头了!”
苏亦梨心头一沉,向前两步逼近苏亦姜,问道:“你听谁说的?”
苏亦姜被苏亦梨身上阴沉的气势所震慑,忍不住暗暗向弟弟苏亦邦身上靠了靠。感受到苏亦邦也暗暗挺起了肩膀支撑她,苏亦姜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扯起嘴角答道:“我爹和我娘说的,说养你这个只吃饭不干活的小贱人终于有点用处了!你娘也知道,否则她今天干嘛出门?就是亲自为你去祈福,祈祷你不要被那个卫将军打死——”
“死”字刚出一点音,苏亦梨已经一巴掌甩到苏亦姜脸上,力道之大,苏亦姜的身体也跟着向右边歪了歪,更是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只觉得左耳嗡嗡的响。
针扎一般的刺痛和耳鸣声让苏亦姜方寸大失,“哇”地一声便嚎啕大哭起来。
“你——”
苏亦邦见姐姐被打,连忙收了哭声,跃跃欲试地想要还手,最终在居高临下的苏亦梨的凶狠目光逼视中,瑟瑟地缩回了身体,继续抽泣。
苏亦梨扬起手掌,看着那两姐弟随着自己的些微举动便瑟缩身体,心底怒气宣泄大半。冷哼一声,“你们爹宠你们,我不可宠。再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我打肿你另一半脸!”
宣誓完自己的底线,随即转身回了偏院,回手将院门狠狠地关上,徒留门外的两姐弟不停地咒骂着“小贱货”、“毫无用处的死丫头”、“要么当寡妇,要么被夫剐”、“等你被打死,我们绝不去收尸”……
等到苏秉承中午回家,自哭哭啼啼的赵好儿口中得知苏亦梨打了苏亦姜和苏亦邦而直奔偏院去兴师问罪时,苏亦梨早已不见踪影,只在桌上看到她的一纸留书:
娘,我去大哥那里玩玩,长长见识,您照顾好自己。
“胡闹!”苏秉承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斥道。
“这丫头是逃婚么?”赵好儿娇好的脸上隐现愁容,喃喃道:“若是高卫将军回来,她还没有回来,可怎么办?”
苏亦梨可是当朝大司农的长女,嫁给一个因军功而成为卫将军的平民小子,怎样都算是下嫁。如果她不能按时不回来,赵好儿担心苏秉承君命难违,只能将她的女儿苏亦姜嫁过去。
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穷小子——军功是战场上用命拼回来的,刀头舔血,随时有死亡的危险,她不要自己的女儿成寡妇。
偷眼看了看脸色阴沉得可怕的苏秉承,赵好儿急得直跺脚,试探着说道:“丫头可能刚走不久,没有坐骑走不远,现在派人去追,来得及。”
随后又装作担心地补了一句:“她一个孩子,自己出门太危险了。”
苏秉承没有理会赵好儿,缓缓侧头看向跪在一边的曲氏,低声问道:“不会是你出的主意吧?”
娴静的曲氏低着头安安静静地跪着,听到苏秉承的问话,头更低了一些,说道:“请大人责罚。”
不承认也不否认,被数落就安静地听着,被责罚就安静地受着,曲氏一向是这样温吞的性子,令人气结,却又再无可发泄之处。
“打伤了邦儿和姜儿,又逃婚而去,要怎么责罚你才妥当!”苏秉承冷声问道。
“请大人责罚。”曲氏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仍旧只有这一句话。
若是平时,苏亦梨一定会冲出来大声抗议:“什么责罚?我娘有什么错?你为什么总这样偏心?”
苏秉承每次都会被这个几乎没有学到任何苏家家教的蛮悍女儿气得青筋暴起,这也是他十分不喜欢曲氏和苏亦梨的最大原因——一个像一潭死水,一个像一锅滚油,母女俩天差地别,都惹他心烦。
此时此刻,苏秉承倒是很希望能听到滚油飞溅的声音。
然而,偏院一片寂静。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