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荁只想马上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再次连连点头。
感觉到对方的手离开了自己的唇边,李荁皱了皱眉,又道:“事不宜迟,请姑娘与我一起动手。”
“你且先说,出路在哪里?”苏亦梨虽然放开了左手,但右手仍旧扣住李荁的右腕,防止她挣脱后做出不利自己的动作。
她虽然没有什么阅历,但平时和苏亦姜、苏亦邦吵架吵多了,对他们倒打一耙的手段倒是了解一些。此时忽然想到这些,也就开始防备起李荁来。
“出口就在咱们对面的围墙墙根下。”李荁担心那些军人会搜到这里,又看出苏亦梨也急于想要离开这里,有些急切地答道。
听到李荁的回答,苏亦梨业已猜出,必然是东面这堵高大的围墙下方也有一个破洞,只是自己不熟悉这里,所以明明出路近在咫尺,却始终不知。
“在哪里,动手!”放开李荁的右手,苏亦梨说道。
李荁活动活动手腕,带着苏亦梨快步穿过竹林到了东墙下,摸索着找到地方,又开始继续拆砖头。
这里的围墙年代久远,因没有人进入竹林而疏忽维护,有几处破洞,只是被一些砖块简单堵住而已。
两人一起动手,很快便悄悄地爬出围墙的窟窿。
外面是一条小河。
二人均不会游泳,好在贴着围墙还有能容身行走的河沿,两人拽着衰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河沿,逃进了远离眠月楼的一条窄巷。
巷道里依稀有些晚睡的人家窗口中透出灯火来,李荁打量着与自己身高差不多的苏亦梨,心中暗叹她的年轻,又从她那一身精致的男装中猜测她的出身必然非富即贵,按捺住迫切的期冀,轻声道:“姑娘,你可有落脚之地?”
苏亦梨舔了舔嘴唇,在犹豫是否要回家。
不等她做决定,远处已听到官兵的敲门声:“有骊戎奸细入城,开门搜查!”
苏亦梨与李荁同时循声侧目——这所谓的“骊戎奸细”很可能说的便是自己。
事情闹大了!
眠月楼那个卫将军必然就是国君指婚给她的夫君,她若回苏府,再不能出来,很可能马上就会出嫁。但是,眼下这种情势,城门已关,如果不回苏府,实在不知自己能否躲过搜查。倘若被官兵抓到,仍旧逃不过被送回家里的结局。
“我回家。”苏亦梨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
“姑娘可否收留我一晚?”李荁等的便是她这个回答,立刻楚楚可怜地哀求道。
……
苏亦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荁虽然害她沾惹了祸事,但并没有真正害过她。且苏亦梨本就不喜那些军人,即便其中一人被李荁杀死,苏亦梨也没有任何同情和气愤。
对于李荁这个杀人凶手的身份,苏亦梨原本是有些忌惮的,在试探出她打不过自己后,便不再害怕。
今夜之事瞒不过苏秉承,如果带李荁回家,必遭苏秉承询问,被他猜出李荁的来历,一定会将李荁擒拿送官,届时便又是苏秉承的一件功劳。
犹豫片刻,苏亦梨才慢吞吞地答道:“可能……有些不方便。”
李荁难掩渴望的目光瞬间黯淡,却强打精神,哀哀地说道:“无妨,本就是我连累了姑娘……若是我忍得那畜生杀了我最好的姐妹,让那畜生泄了火,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他杀了人?”苏亦梨大惊。
李荁缓缓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抹去眼角的泪。
苏亦梨对男女之事不懂,却也知道是极其私密之事。那个被杀的军人不仅杀了一个人,还要继续在有死人的房间里和李荁……
瞬间,苏亦梨愤怒和鄙视的情绪涌了上来,拉住李荁的右腕,一边扯着一边铿锵地说道:“走!我带你躲一躲!”
李荁略显诧异,却又有些惊喜,踉跄了几步便调整步伐,跟着苏亦梨疾跑而去。
正值午夜,除去搜查的官兵在某几处的动静,坐落在王宫外城的官员府邸皆是一片安静祥和。
苏亦梨带着李荁敲开了苏府后院的侧门。
守门的苏达虽然年纪大,却仍是第一眼便认出了女扮男装的苏亦梨,正要赶去前院通知苏秉承,却被苏亦梨拉住。
“达叔,苏大人还在气头上?”苏亦梨问道。
由于苏秉承对苏亦梨母女的冷落,苏亦梨一直赌气不肯叫苏秉承“爹”。
“大小姐,大人当真被您气坏了,您可知道您闯了多大的祸事。上午守门的苏通被大人打了三十板子,只剩下半条命。”苏达急得几乎跺脚。
苏亦梨黯然心惊,心中歉意顿生,说道:“是我对不起通叔……”顿了顿,又道:“达叔,天亮之后我自己去和苏大人认错领罚,便说我藏在阁楼上睡着了,您只当没看见我进门,可好。”
“这……”苏达看着苏亦梨身后的女子,面现难色。
“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