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野遇袭!”
众士兵齐齐赶去主帐时救人,突然人群里有人大喊:“火势太大,人已救不出!快去屏溪关!既然敌人分兵来偷袭,屏溪关的祁军人数必然更加单薄,我们去支援尨小将军!”
这一声当真是一呼百应,竟无人再去担心主帐的火势,转而向屏溪关疾奔而去。
苏亦梨看着蛮人离去,有些懵怔。
方才引导众人去屏溪关的那个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好像是……顾闯!
正疑惑着,苏亦梨便察觉出几道黑影掠过眼前,吓得她连忙贴近了一个小营帐,躲藏起身形。
那几道黑影并没有发现她,直奔河边的大船。
苏亦梨不免纳闷,蛮人已经离开,这些黑影在做什么。
蹑手蹑脚地靠近河边,苏亦梨看到各个大船中透出的火光,恍然大悟,这些人诓走了蛮人,也是来放火的!
而且,在火光之中,苏亦梨认出了其中一个放火之人,正是顾闯。
“自己人”三个字跳出来时,苏亦梨已经欣喜地跑了过去。边跑便问:“顾闯,你怎么在这里?”
顾闯显然看到了苏亦梨,也听到了她的声音,却只扭头看她一眼,便跳上另一条大船,扯下身上鼓鼓的囊袋,将里面的火油泼洒到船舱里,继续放火!
苏亦梨已许久没有和“自己人”说话,内心里迫切渴望与顾闯“叙旧”,却又不敢打扰他们,只能站在岸边,焦急地等待。
直到看到其他人已经回到岸上,顾闯走在中间,才又凑上去。
“老三,熟人?”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看了看苏亦梨,问顾闯。
“就是她,差点毁了屏溪关。”顾闯嫌弃地瞥了瞥苏亦梨,回答。
“我当是哪个妹妹,原来是那个蠢货。”汉子恍然大悟,语气立即充满不屑。
然而,话音一顿,忽又对着苏亦梨问道:“军帐和中间那条船的火,是你放的?”
顾闯冷冰冰的态度和冷冰冰的话令苏亦梨想到了几日前屏溪关遭遇的劫难,一腔欢喜的热情顿时熄灭,浅浅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才收了笑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淡淡地答道:“是。”
“倒也有些胆色。”汉子重重地挑眉,点头表示赞许。
“你怎么不问她是怎么留在这里放火的?”顾闯声音依旧冷硬。
如今空荡荡的骊戎军营,只剩苏亦梨一个女子,身上穿着蛮族男人的外衣,这个问题的答案昭然若揭。
“这个……”汉子挠挠头,似乎想要打个圆场,却不知如何措辞,只能支支吾吾。
苏亦梨何曾是个让人嘲来讽去的角色,神情彻底冷谈下来,开口道:“我怎样放火是我的事,既不与你相干,也无需你来置喙!”
说罢,转身便走!
“你去哪里?”顾闯见她走得决绝,想到她在龙溪谷里的遭遇,心底忽又生出一点点怜悯。只是气她对屏溪关造成的伤害,到底还是带着怨气开口问道。
“与你无关!”苏亦梨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着火的军帐走去。
路上捡了几根粗树枝,努力地凑近浓烟滚滚的军帐,想要点燃树枝做火把,却因树枝太过潮湿,无法引燃。
“蠢。”顾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亦梨原本以为遇到了自己人,却不想顾闯对自己有如此怨怼。点火不成,被熏得眼泪直流,心里十分委屈,再听到顾闯的嫌弃之言,立即扔了手中的树枝,起身便走!
地上的积水闪着微光,苏亦梨胡乱抹了抹脸上泪水,借着微光分辨着蛮人留下的泥泞脚印,再循着脚印一路前进。
蛮人没有光亮也可以赶去屏溪关,她也一样可以。
身后有光亮靠近。
顾闯从苏亦梨后面伸手抓住她手臂,正说着“屏溪关在血战,你别去……”
“添乱”两字尚未出口,只觉得手上传来巨大的挣扎力量,苏亦梨竟然一扭手臂挣脱他的手心,顺带本能地抽出匕首对准了顾闯,作出一副极度防备的架势。
随后似乎认出来人是顾闯,苏亦梨一身的杀气和紧张才敛去,只淡淡地说道:“我死我活皆由我自己做主。”
一句话,断了顾闯阻止她去屏溪关的心思。
顾闯本就心中有气,见苏亦梨不识好歹,瞪着她的背影,斥道:“你一个女子上战场,柔弱无力,多少屏溪关将士会为了保护你而分心……”
“谁保护过我?”苏亦梨愤怒转身,质问顾闯。
顾闯突然无言以对。
在龙溪谷,在屏溪关,甚至在这军营,似乎,没有人保护过她。
瞪着哑口无言的顾闯,苏亦梨忽然一阵心酸。
倒是有个人保护过她,赫野——突围屏溪关时、傍晚遭蛮人调/戏时。
呵呵。
不屑地冷笑一声,苏亦梨重新转身,将顾闯等人甩在身后。
“吼,很泼辣呀。”
虎背熊腰地汉子走到顾闯身边,用手肘撞了撞顾闯的,小声说道。
顾闯瞪了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