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个月,高宴计划周全,终于带着他的心腹士兵来到刀家村,既是为他的两个兄弟报仇,也是给所有兄弟一个建功的机会!
对面的女子没有说话,高宴也不催,反而无声地用手势命令身边的士兵,将从船上搬下来的压船石块抛向布置着陷阱的小路上,触发机关。
“嘭”“嘭”两声,两个几十斤的石块落到地面上,“哗”的一声,一架联排竹扦自土下弹出,撞到石块上,“咔嚓”一下,撞劈了几根竹扦。
树林到河岸并非直线,苏亦梨和刀勤看不见却听得清楚,已经猜出他们正在破坏机关。
忽地扼腕,苏亦梨恍然大悟,是她离高宴太远,所以让高宴判断出了隐藏陷阱的路面长度,想要再利用陷阱来狙击他们,已然困难。
要拦住他们!
思及此,苏亦梨压低声音对刀勤道:“刀四哥,我出去,你别现身。”
刚迈开一步,又转身对刀勤极其郑重地嘱咐道:“刀四哥,我出去后,无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事态如何变化,你都要按我们原来的计划做,千万不能更改!稳住这些人后有机会,我定会给你们解释。”
话音一落,人已迈步走出树林,越过前方荒草丛的遮挡,与高宴等人遥遥相望。
扫了一眼河岸前路面上横七竖八的各种□□竹箭和竹扦等触发的机关兵器,还有十几具尸体,苏亦梨暗暗咋舌,这陷阱好密集,几乎无可幸免!
再看那群谨慎的战士,他们已经触发了一箭地长的陷阱,只因自己发声,使得他们无法判断有多少人藏在暗处,所以才又沿着原路退回一半。
在这些士兵的最前面,站着一个青年——高傲的姿态和凌人的气势与其他人完全不同,不问可知,必是高宴。
苏亦梨记得他只比赫野大一岁,然而看上去比赫野成熟许多,身材也略健硕一些,不像二十一岁的青年,反倒与尨驹有些相似。
看到高宴,苏亦梨又想起在龙溪谷的境遇,身上不自禁冒出一层战栗!
赫连宗英那双阴郁的眼浮现在眼前,看似悲悯,实则暗藏阴险。
赫野则像猫一样,在赫连宗英面前温顺无声,一旦离开,便迅速露出野性难驯的一面。
而眼前的高宴,则是一头随时准备猎食的鹰,正用锐利无比的目光打量自己。
赫连宗英和赫野都存着利用之心,所以对自己没有使用极端的手段,而高宴,他是来抢掠、来杀人灭口的。
这个人,比赫连宗英和赫野更加可怕,也更加危险!
苏亦梨感觉心已跳到嗓子眼,有些窒息,难以发声。
但是,她现在必须说话。
悄悄地用手指拈着大腿的一点肉皮使劲一拧,尖锐的痛感抵消了惧怕,苏亦梨只觉嗓子一松,气息已顺。
强作镇定,苏亦梨平静地开口道:“阁下信口开河,冤枉我们,到底所为何来,不如明示。”
如此直白,是在告诉高宴,她已看穿了他险恶的用心。
高宴双眸一敛,目光在苏亦梨姣好的脸庞上打了一个转,眉头一扬,说道:“拖延时间无用,出山仅有的两条路,我已全部封死,你们插翅难飞。不想抵命也可,交出铸造刀具的材料配比及铸造方法,我饶你们不死。”
苏亦梨呵呵冷笑,说道:“阁下若想要刀具,向我们定做便是。如此兴师动众,怕是得了铸造方法,我们全村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被喝破计划,高宴眼神倏地阴鸷起来,更不再遮掩,直言道:“我本也没想过要与你们谈判,只看识相与否决定你们的死活。既然你心生质疑,自不必啰嗦。”
顿了一顿,高宴微微退后一步,右臂举起,手腕一摆,用不高不低正好可以传到苏亦梨耳边的声音下令道:“这路不用走了,听我命令,准备放火。”
身边的士兵立即呼喝一声:“是!”
几十人,却气势如虹。
放火烧山!
早在苏亦梨猜出高宴的意图时,便猜到高宴能毁灭刀家村的唯一方法是放火,是以心里早有准备,倒是不再慌乱,只是昂然道:“且慢!”
见本要动作的士兵被苏亦梨喝停,高宴只觉得被苏亦梨压了气势,左眼角深深一敛,威喝道:“这里除了咱们兄弟,再无活人,只管听我命令行事,退回河中,放火!”
众人再一次齐声呼喝:“是!”
伸手便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燃火星,点燃携带着的火把。
苏亦梨看着前面的士兵视自己为透明,心中虽急,却仍按照预想的计划,从容说道:“想抢夺这座山向王廷邀功的话,阁下只能无功而返。只要阁下在这里点火,山上立即也跟着点火,这山中的铸造材料,都将跟着大火倾泻进山石缝隙,再难收集!”
高宴厌恶威胁,尤其是一个小女子当众对他的威胁。
不理会苏亦梨的言词,高宴伸手接过身边一个士兵递来的火把,转身绕过已经触发的陷阱,大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