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凤挣脱不开,绷着脸说:“脸都让你丢完了,屋子里的东西也都让你砸完了,还过啥日子?我再回头和你过日子,知道的人得笑话死我!我的脸往哪搁?”
唐学文放开她的腿,仰着脸说:“日子是咱们自己过,不是过给别人看的!东西没了可以重新买、重新弄,咱俩要是真离婚了,房子可就没了,咱俩刚盖好院子,你就舍得把屋子和院子都让给别人?”
苗凤不说话了。
虽然院子里没啥家当,虽然屋子和院子都不属于她们,但才弄的像模像样,好不容易有属于自己的窝,让出去了,实在是让她心疼啊。
唐学文再接再厉:“过日子管啥面子不面子的,你要是嫌丢人,往后我天天给你下跪,把你的面子挣回来,只要咱们的家不零散,让我做啥都行。”
苗凤踹了他一脚,哼道:“你给我滚蛋,我得好好考虑考虑,谁跟你似的,刚发完疯还能过来给我下跪。”
唐学文觉得还是有希望的,他起身前保证道:“只要你愿意继续跟我过,往后我保证不会再动你一根手指头,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直到你找回面子愿意和我回家,在这期间,不管咋样死皮赖脸,我都会保住咱俩的房子,你不是嫌床太小、还晃荡,这次砸了也是正好,我打个两米宽的大炕,往后你想在上面咋样滚就咋样滚。”
苗凤心里开始左右摇摆,脸上仍绷着,“我要睡觉了,你赶紧滚蛋,真是看到你就烦。”
虽然嘴上说着骂人的话,但语气听起来没什么威慑力,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之前两人吵架时恨不得对方去死的凶狠。
唐学文觉得苗凤还有希望回来和他过日子,虽然站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但他心里美的很。
了却一桩心事,唐学文回去后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反观苗凤,此时的她像是个神经病。
她轻笑出声,因为她觉得唐学文愿意下跪求她原谅,是真的离不开她;
意识到自己笑了时,她绷起脸开始咒骂,骂唐学文不是个东西,打的她流产、把家里砸了还有脸来求她原谅。
唉,家里那点家当都是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全被唐学文砸了!
苗凤的脸色变幻不定,心底在思考,她要是和唐学文离婚,她还能找到什么样的男人。
她要是能找到团长那样不打媳妇还会做饭又是干部的男人就好了。
邻居们早就睡熟了,谁都不知道这俩人夜里还自己演了一出戏。
翌日一大早,让宋露白意外的是陈瑜竟然出来了,她还主动帮做家务,蹲在锅灶前烧火。
卫昭在屋里给陈东阳扎头发,俩小子还没起床,卫扬早起出去还没回来。
陈瑜见周围没人,小声说:“宋同志,你昨天骂人我听到了。”
宋露白瞥她一眼,她要是批判她,那别怪她说难听话。
她静观其变时,就听陈瑜继续道:“你教我咋骂人吧,我也想变的这么厉害。”
宋露白和陈瑜差不多大,陈瑜叫不出口“妗子”,就像她面对卫昭也叫不出“阿姨”一样。
宋露白说:“你那天骂赵冬梅挺厉害的,用不着跟我学,你是文化人,跟我学骂人都变粗鲁了。”
陈瑜摇头,垂着眼睫说:“讲礼貌的人容易吃亏,要是粗鲁可以让别人不敢欺负我,那我就做一个粗鲁的人。”
既然如此,宋露白便说:“你要想骂人的时候嘴皮子利索,那平时就得不害怕和别人说话,话说多了,骂起人来才能如行云流水,说话的时候就盯着对方的眼睛,用眼睛告诉对方我不怕你…”
卫昭在院外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对宋露白这个弟媳又喜欢了几分。
比起窝囊蛋,她更喜欢像宋露白这样干啥都利索也不怕事的性子。
当“窝囊蛋”出现在卫昭心里时,卫昭嗤嗤嗤笑出了声。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她都把宋露白骂唐学文的“窝囊蛋”这个词牢牢记在了心里。
见卫昭在院外笑,宋露白问:“姐,你笑啥呢?”
卫昭:“我在笑你昨天晚上骂的“窝囊蛋”。”
恰逢早起的唐学文走到附近,听到这话,唐学文的脸都扭曲到变形了。
卫昭见他大清早的过来了,抱着胳膊防备的看着他。
“你来干啥?”
唐学文忍下这口窝囊气,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说:“我一会儿去上工了,我不在家,你们不能动我家里的东西,不能趁我不在把我家的时候把我家的东西都收拾出来。”
卫昭莫名其妙的,“我收拾你家东西干啥!你家都被你砸烂了,还有啥值钱的?”
他想的挺多啊。
唐学文说:“团长昨天说了,要让我们把房子腾出来给结婚的小夫妻,我和苗凤还没离婚,我会让她回心转意的,我家的房子你们谁都不能动,团长要是敢让别人住进去,我、我、我往后就躺你们家门口不走了!”
宋露白在院墙里面探出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