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立而起的马妖则是学着人类跪在地上,举起双蹄对着杜鸢连连拱手道:
“大师,您就发发慈悲,放了小马一回吧,小马着实没有伤人性命啊!”
这话让一个马帮的年轻人觉得没法接受的喊道:
“大师别它胡言乱语,这厮要是真没想杀了我们,它为何要追上来!”
这话一出,那马妖更加委屈的低头说道:
“还不是我怕你们回来找大师真的把我降了。我最开始是真的只想把我的同族们悄悄放走后,就自己离开。”
杜鸢在人群之中一口点出问题所在,它自然知道,也自然害怕遇到一个真有本事的。
“只是我也犹豫到底要不要追上来,这一是我想就此结束,二是,二是”
说着,马妖就像是人一样的小心看了一眼杜鸢。
这让杜鸢一阵好笑。
很显然,自己怕它,它更怕自己。
杜鸢在心中感慨,而杜鸢身后几个年轻人则有人愤愤道:
“这不还是你想要追上来杀了我们吗?”
马妖急忙摆着蹄子道:
“没有,没有,我要真想杀了你们,我随便抓一把石子甩过来你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你追上来作甚?”
马妖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它低着头嘀咕道:
“就,就是,想要吓跑你们,让你们在林子里四散而逃不敢来这儿,免得多生是非,结果没想到我犹豫太久,你们跑的又太快,以至于你们都跑到这儿来了”
到这儿,杜鸢也看明白了,这马妖真的智商不高,既不想真的害人,又不能真的放下,更没有真的豁出去的底气,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结果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可真是
杜鸢看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这一遭,自己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或许自己藏有不凡。
这么一算,这居然是好事?
杜鸢一阵哑然。
而那马妖则是试探性的说道:
“大师,小马我是真的没有害人的心思,所以,您能放我走了吧?”
一听这话,马帮的人顿时急了。
因为他们的驮马还没回来呢!
货物丢了他们能认,勒紧裤腰带还能熬一熬。
要是驮马没了,他们可就真的不知道怎么熬了。
所以赵老三和先前的汉子急忙说道:
“大师,不,”
话到嘴边,他们又忍不住看了那还是跪着的马妖一眼。
这是妖怪,没了大师,他们可惹不起。
而且大师似乎也不想打杀这个没打算杀人的妖怪。
故而他们又急忙改口道:
“大师,让它走我们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只是您可千万不要让这妖怪带走我们的驮马啊!”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反应过来的急忙跪下说道:
“是啊,大师,那些驮马可是拿出了我一家老小大半辈子的积蓄啊!”
“大师,要是驮马没了,我们这些人不说死了,但也和死了差不多的!”
“大师,大师,我给您磕头了,您可一定要让它把驮马还给我们,哪怕只剩下六匹都可以啊!”
别说是他们这种靠着村人邻居凑钱凑出来的马帮了,就算是正儿八经的马帮,一下子没了全部的驮马,那也是要命的事情。
甚至不说驮马,就说那些货物,对他们而言都是天大的事情。
要知道押货契约还揣在赵老三贴身的油布袋里,立秋前送不到货,押金是要翻五倍赔付的。
更何况没了驮马,他们不仅没脸回去见父老乡亲,更是彻底没了生计,接下来的徭役,兵役,赋税,他们就完全没办法应付了。
这不是爱财,这是真的要命!
靠着和来往路人交谈,杜鸢也知道驮马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见这些人又是磕头又是跪地,还在叫苦。
马妖就知道它带不走那些同族了。
所以它只能低头小声叹气,安慰自己说它算尽力了,如今能保住自己小命算不错了。
别的马儿,它真没办法了。
可不曾想,杜鸢却是说了一句:
“不是六匹,是全部的马儿都会回来!”
一听这话,马帮众人自然喜出望外,而马妖则是脸色大变。
“大师,您,您,您不能这样啊!”
马帮可能还不明白,可被打的原形毕露的它哪里不明白杜鸢说的啥?
这是让它也回去啊!
但这话马帮的人可不爱听了。
他们当即呵斥道:
“你这妖孽,大师饶你性命已然是开恩了,你怎么连我们的马都不让回来,那可是我们真金白银买来的命根子,不偷不抢,天地良心!”
可说着说着,还是那个最先醒悟的赵老三又猛然醒转道:
“等等,你,你难道是红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