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你们没看见?”
“看见啥?”
“我看见了,好几缕紫色的烟气儿飞到了钱二公子身上呢!”
“看来钱二公子是真的有福了。”
“你们啊,还是看的少了,你们注意到有几缕烟火气儿在钱二公子身上吗?”
原本还在争相询问到底看见了什么的汉子们顿时朝着那个说话的人看去问道:
“什么意思?”
那人自信笑道:
“我瞪着眼睛数了,足足三缕!”
另外一个一听顿时惊讶道:
“那岂不是正好对上道长点了钱二公子肩头的三下?”
他们开始还以为是道长点拨了钱有才,所以应该是代表了钱家福德的紫烟才会附着在钱二公子身上。
没想到现在看来,居然是道长做的神通!
说到此处,好几个汉子都是小声说道:
“看来道长是见钱二公子真的悔过了,所以抬了他一手,这一回啊,那妖邪应该是真不可能找钱家麻烦了!”
“那可不,我可是听老一辈说过,说钱家以前,那是真的乐善好施,每次闹灾,不知道多少人靠着钱家免费的米粮活了性命呢!”
“哎呀,真不得了啊。”
虽然是小声,但在这寂静的深夜,杜鸢和钱有才都是听见了。
本来杜鸢自己都没把那数字对上了的福德紫烟当一回事,只道是凑巧。
而现在,杜鸢也开始怀疑是不是真和自己有关了。
杜鸢本人都这样了,钱有才这个已经入脑的更是热泪盈眶的朝着杜鸢疯狂磕头道:
“道长大恩大德,自若没齿难忘!”
卧槽,你这么激动啊。
“勿要如此,理应这般罢了。”
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的杜鸢抬手扶起了钱有才道:
“天色不早了,诸位还是早些休息吧!”
恰巧屋外的更夫也在此刻真正敲响了三更天的铜锣。
被杜鸢扶起的钱有才急忙说道:
“还请道长暂且在我钱家住下容我回敬,且我还得叫来父兄拜谢道长对我钱家再造之恩啊!”
说完,钱有才也没忘记对汉子们拱手说道:
“今夜是我钱有才的不对,连累大家至此都没有好生休息,我钱家老宅地小,安置不了诸位这么多人。还请离家近的,先行回家,等明日再来我钱家领取善财。”
“若是离家远的,也请开口直言,我钱家尽力安排!”
“钱公子言重了!”
众人纷纷道谢。
杜鸢则是看了一眼天色说道:
“也可,我也该睡上一场好觉了!”
钱有才赶紧上前说道:
“那我定然为您备上一个僻静小院。让您好好休息。”
随后,钱有才又转身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也听到了,道长想要好好休息一二,所以明早还请诸位安静些来。”
“定然如此。”
就这样,今夜就算到此画上了句号。
众人熙熙攘攘的离去。
小部分跟着留在了钱家,而杜鸢也被钱有才安排到了最里面的小院之中。
看着古色古香的家具被褥。
杜鸢感叹穿越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睡在正儿八经的屋子里。
前面那些天都是在窝棚里打地铺凑合
感叹过后杜鸢就看着床铺开心了起来。
心道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不日上三竿绝不起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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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杜鸢是睡好了,但某些人却是睡不好了。
比如,青县郊外,一处乱葬岗中。
残月被浓云啃噬殆尽,磷火于乱草之中摇曳不停。
一条黑色大蟒望着青县来来回回的吐着信子,它嶙峋的脊背反复擦过残破墓碑,青黑鳞片与花岗岩竟是轻易擦出点点火星
虽无人形,可却看得出那份焦急羞怒。
它很想要冲去和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牛鼻子分个高下。
但对方那气定神闲的飞刀术却是让它颇为忌惮。
恍惚间,它甚至感觉拖着尾焰的刀光竟在自己颅内炸开。
猛然甩了甩身子,砸碎了好几块墓碑后。
它才压下了那份忌惮。
转而小心翼翼的看着一尊被它放置在无数颅骨之上的青铜小鼎。
鼎身爬满铜锈,却在漆黑深夜之中渗出饕餮纹特有的青黑油光。
鼎耳铸着两尊三目鬼王浮雕,獠牙间衔着锈蚀的符文锁链。鼎腹九孔吞吐着暗紫雾气,每道孔窍边缘都凝结着人面状铜绿。
且整座小鼎都透露着一股子难以言明的神韵。
与这古怪神韵相比,那些狰狞颅骨和贴在上面的血色符箓都显得十分渺小而可笑。
见供上许久的香燃尽都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