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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1941年北平
    经济局宴会厅(晚8:15)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十二盏灯泡在镀金灯架上散发着刺目的光芒。
    程墨白站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左手端着半杯波尔多红酒,右手食指有节奏地轻叩着西装第三颗纽扣。
    他的目光穿过金丝眼镜的镜片,落在三米外长桌上的那份《昭和十六年华北煤炭调配密件》上。
    宴会厅里弥漫着雪茄烟和法国香水的混合气味,二十几位伪政府官员和日本军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酒杯碰撞声与日语、中文交织的谈笑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留声机里播放着李香兰的《支那之夜》,悠扬的旋律掩盖了程墨白钢笔滚落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程科长似乎对煤炭很感兴趣?\
    佐藤健一突然出现在身侧,枯瘦的手指按住了文件边缘,程墨白注意到这个日本经济顾问今天特意换了新西装,但第二颗纽扣明显有些松动,那里很可能藏着德国最新款的微型窃听器。
    \佐藤先生见笑了。\程墨白微微欠身,左手故意一抖,红酒精准地洒在文件上,\职业病罢了。\暗红色液体在纸张上迅速洇开,像一朵正在绽放的血花。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宴会厅顿时鸦雀无声。佐藤手中的酒杯僵在半空,红酒在杯中剧烈晃动。
    程墨白借着这短暂的混乱,迅速将钢笔插回内袋,同时感觉到右袖扣里的微型相机已经自动回卷,真正的胶片始终藏在袖扣里。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半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那人嘴唇微动,无声地传递着信息,同时将一个小纸团弹进了花瓶里。
    程墨白不动声色地靠近花瓶,借着整理领带的动作,手指灵巧地夹出纸团。纸团上只有三个字:\煤渣胡同\。
    他眉头微蹙,这个地点不在原定计划中,正当他思索时,佐藤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程科长,您脸色不太好?\
    \可能是酒喝急了。\程墨白扶了扶眼镜,余光瞥见佐藤松动的纽扣在灯光下反射出异样的光泽。
    他心下了然,故意提高音量:\佐藤先生,关于下季度的煤炭配额...\
    话音未落,宴会厅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满身是雪的宪兵跌跌撞撞冲进来,在渡边耳边低语几句。
    渡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中的酒杯\啪\地摔在地上,红酒如鲜血般在地毯上蔓延开来。
    \所有人留在原地!\渡边厉声喝道,随即带着几名宪兵匆匆离去。
    程墨白借着人群的骚动,悄无声息地退到角落,他展开掌心,纸团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另一个信息却清晰地显现出来——那是用特殊墨水写下的时间:8:47。
    他抬腕看表,距离这个时间点还有三十二分钟。足够他完成剩下的任务,然后赶往煤渣胡同。
    程墨白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西装领口,目光再次落在那份被红酒浸湿的文件上。文件最关键的几页数字已经模糊不清,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煤渣胡同(晚8:47)
    老耿在积雪的胡同里狂奔,怀中的煤块硌得肋骨生疼,这块看似普通的无烟煤里,嵌着半张记录日军军列时刻表的微缩胶卷。
    他呼出的白气在零下十五度的空气中凝结成霜,挂在斑白的鬓角上,像一层薄薄的冰晶,胡同两侧的灰砖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墙皮剥落处露出斑驳的岁月痕迹。
    身后的皮靴声越来越近,雪地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催命的鼓点。老耿拐进一条死胡同,突然刹住脚步,转身面对追兵。
    他粗重地喘息着,肺部像是被冰刀刮过般刺痛,左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怀表,那是女儿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跑啊,怎么不跑了?\为首的\宪兵\冷笑着逼近,右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月光下,他军大衣上的铜纽扣闪着寒光。
    老耿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豁口,他猛地扯开满是补丁的棉袄,露出腰间绑着的炸药。
    \告诉掌柜的,\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西直门改道了。\
    追兵们顿时僵在原地,老耿认出了那双眼睛,三个月前在保定火车站,就是这个男人用枪托砸碎了林小姐的膝盖骨。
    那清脆的骨裂声至今还在他噩梦中回响,此刻,月光下那人右手小指上的翡翠戒指泛着诡异的光泽,像一只毒蛇的眼睛。
    \你找死!\为首的\宪兵\厉声喝道,却不敢轻举妄动。
    老耿没有理会,他用颤抖的手指摸出火柴,第一根被寒风吹灭,第二根在雪地里折断,当第三根终于擦出火花时,他看到了\宪兵\眼中闪过的恐惧。
    爆炸前的刹那,老耿咬破食指,在斑驳的砖墙上画了只三足乌鸦。
    鲜血在冰冷的墙面上迅速凝结,第三只脚指向正阳门方向,最后一笔拖出的血痕,恰好勾勒出钟楼尖顶的剪影。
    他最后想到的是女儿出嫁那天,穿着大红嫁衣站在雪地里的模样。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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