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剑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站起来,焦急地问道:“陛下!你想做什么?”
查理的手指缓缓抚过鎏金王冠上精致的雄鹿纹饰,指尖在宝石镶嵌处流连,仿佛在告别一位老友。议事厅内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鎏金墙壁上,扭曲成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查尔克·赤炎。“查理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而低沉,每个音节都像是从深渊中挤出来的,“看好了。“
随着一声金属的轻响,王冠被缓缓摘下。刹那间,查理金色的发丝间涌出浓稠如实质的黑雾,这些雾气如有生命般在他头顶盘旋凝结,最终化作一顶狰狞的漆黑王冠——那冠冕上盘踞着一头嘶吼的邪龙,龙眼中跳动着幽绿的火焰。
赤炎剑圣的鎏金护手在剧烈颤抖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单膝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陛下!您这是——“
“赤炎!听令!“查理的声音突然变得威严而陌生,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鎏金袖袍一挥,一封镶嵌着血色宝石的密诏凭空出现,悬浮在两人之间。“雄鹿王查理一世,勾结邪灵教会,意图献祭国民,罪无可赦。现由赤炎公爵查尔克·赤炎执行处决,其临终悔悟,自愿传位于大王子查理二世。“
当啷一声,那顶传承了三百年的雄鹿王冠被查理放在了地,撞击的声响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刺耳。查理仰起头,露出一个赤炎从未见过的诡异笑容——他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露出的牙齿不知何时已变得尖锐如鲨。
“现在.“查理的声音突然分裂成数十个重叠的回响,“请叫我邪灵主教查理大人。“
赤炎剑圣的佩剑突然出鞘三寸,剑身上的赤炎纹章迸发出刺目的红光。但查理只是轻轻弹指,那柄传奇武器就重新归鞘,发出不甘的嗡鸣。
“别急,老伙计。“查理——或者说现在的邪灵主教——缓步走向彩绘琉璃窗,他的影子在月光下延伸出无数触须般的暗影。“你以为我要牺牲雄鹿公国?错了.“他突然转身,漆黑王冠上的邪龙同时睁开狰狞的眼睛,“我要牺牲的,从来都只是我自己。
如果计划没有出意外,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引导利维坦要塞的魔潮,让魔潮通过汉克子爵的领地,冲击岩滩公国。“
他苍白的手指指向北方夜空,那里的云层正在形成一张扭曲的人脸。“汉克领地的所有领民都是信仰法阵的一部分,他们会随着魔潮一起冲进岩滩公国。
信仰法阵本该吞噬岩滩公国三十万灵魂,为晨星之主准备一场盛大的'盛宴'。但现在“查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黑血在空中凝结成凯特·格鲁的轮廓,“那个该死的丰饶眷属坏了我的好事。
他识破了我的法阵,把所有汉克领地的子民都带走了。真是可恨。”
鎏金地砖突然迸发出刺目的血光,无数暗红色的符文如同活物般从砖缝中钻出,在王宫大殿的地面上蜿蜒游走。
这些符文扭曲变形,时而化作哀嚎的人脸,时而变成挣扎的手臂,最终交织成一个覆盖整个王宫的六芒星法阵。法阵中央,查理的黑袍无风自动,衣角翻飞间隐约露出内衬上绣着的亵渎经文。
“不过没关系“查理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缥缈,仿佛从遥远的深渊传来。他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上,鎏金护腕自动解体,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邪眼纹身。
“我还有第二手准备。但这个准备——“他猛地攥紧拳头,所有同时睁开,“必须由我亲自启动!“
赤炎剑圣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要冲上前去,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四肢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纹丝不动。
“这怎么可能?“赤炎剑圣在心中呐喊。作为雄鹿公国最强的剑圣,即便是传奇强者也不可能将他压制到如此地步!
查理留恋地环视着这座他统治了许久的王宫。目光在鎏金王座、彩绘穹顶和历代先王肖像上逐一停留,最后落在赤炎剑圣那张写满震惊的脸上。
“再见了,老伙计。“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希望下次见面时,你已是雄鹿王国的传奇顶梁柱。而我的儿子,已经是雄鹿王国的国王。“话音未落,查理已纵身跃出窗外。
“陛下!“赤炎剑圣的吼声震碎了十二盏水晶吊灯。就在这声怒吼中,夜空中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十二具漆黑的邪灵铠甲从虚空中浮现,它们胸甲上镶嵌的猩红宝石组成诡异的星座图案。这些铠甲在空中自行解体又重组,转眼间化作一辆由黑铁打造的狰狞马车。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只完全由黑雾凝聚而成的山羊凭空出现。它足有三米高,弯曲的羊角上缠绕着锁链,蹄子踏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腐蚀的嗤嗤声。当它用那双没有瞳孔的纯白眼睛看向赤炎时,剑圣只觉得有无数冰冷的手指正在撕扯他的灵魂。
“萨兰多!“马车内传出查理雷霆般的怒喝,“给我闭上你的眼睛!我们雄鹿公国的英杰,你一个都不能碰!“
黑山羊立即垂下头颅,羊角上的锁链叮当作响。“是我逾越了,主教息怒。“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