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的亲军又喷起了垃圾话,一边喷一边哈哈大笑。
而魏军营垒之上,一众魏军将士已被激得无能狂吼,怒不可遏。
如何不怒?
从来骂战都是骂对方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懦弱胆小,孤立无援,再怎么骂,都有部分事实作为骂战的依据。
结果魏延手下亲军不走寻常路,直接把骂战上升到了不要脸的人身攻击。
魏军可骑,魏帝可骑,魏军骠骑之子亦可骑,伤害之大,却是比单纯给司马懿送女人衣服还要更上一层楼了。
再扭头去看二人的老子,却见这位骠骑将军也已被激得一脸愠色。
部分战将再度请战。
“骠骑将军!
“蜀寇辱陛下过甚!辱骠骑将军过甚!辱我大魏将士过甚!
“若还不与之一战,我便把这印绶解了去罢!”
“哼,骠骑将军昔日攻讨孟达那股锐气哪里去了?!”
“我大军以强待弱,以逸待劳,何妨与蜀寇一战?!”
司马懿虽怒不许,仍恪守“将不可愠而致战”之训,毫厘不逾。
几名将校见此情状,交换了眼神后一个个解下腰间印绶,猛地往地上一掷,愤而下寨。
寨前,见魏军对挑衅没什么反应,魏延再次打马上前,长槊前指,虎声长扬:
“司马懿,我大汉王师可退后二里,给你一个列阵的机会!
“尔若有胆与我大汉王师以堂堂之阵、正正之旗一决胜负,便擂鼓三声,何如?!”
寨墙之上。
仍留在寨墙上的魏将尽皆瞠目,却不再作声了。
前面那番垃圾话都受下来了,又还有什么话能激得这位骠骑将军怒而出战呢?
魏延观察了一阵,见魏军仍然没有出战的意思,有些意兴阑珊:
“既然不敢,你们便继续龟缩在此罢!
“某去长安取夏侯楙人头下酒!届时,分尔一杯羹!”
言罢,魏延哈哈大笑一阵。
与一众亲军勒马返身,牵着俘获的几十匹战马回汉军阵列里去了。
中军。
帅纛之下。
大汉丞相高坐将台。
魏延大步疾趋而来:“丞相,魏寇仍是坚守不出,咱们走吧。”
丞相徐徐点头:“既然如此,那便拔军。”
魏延闷声说:“丞相,你跟吴班陈式他们先走,我领本部殿后!”
丞相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
若是单纯撤退,殿后之将需要稳妥谨重之人。
但现在是求战,司马懿若敢衔尾追上来,便需要魏延跟他的猛卒悍将为大军前驱。
魏延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向来是大军先锋,不屑做殿后之将。
待魏延离去,费祎叹了一声:
“丞相,我大军舍司马懿,往攻沣水魏营,若不能速克,则有腹背受敌之忧啊。”
汉军之所以至此挑战,非是疑敌之计,而是确实想与司马懿在此以堂堂之阵、正正之旗决战一场。
毕竟据得来的情报,司马懿带来的这支荆豫大军,已是伪魏在关中最后的精锐之师了。
若能引得司马懿出战,那么便不用深入腹地,以寡击众,腹背受敌。
若是胜之,则长安大定,余寇不足为虑,长安城太大,没有十万大军是守不住的,拔除外面的营垒,就意味着胜利。
若不能胜,也能通过与司马懿这一战,探知其实力究竟如何,深入敌军腹地时,也能更有的放矢。
现在司马懿坚守不出,无法将魏军分而灭之,于大汉而言,确实不是最理想的局面。
丞相却是胸有成竹笑了笑:
“无妨。
“司马懿既然不出,那便是存了放我大军去攻打毌丘俭营垒之心,欲以此疲我之师。
“他以为营垒坚固,一两日内必不往援。
“这时间,足够我大军攻破那座营垒,直指长安了,司马懿必然反应无及。”
费祎见丞相如此胸有成竹,也是心安下来。
未时。
汉军披甲而行,长阵向东。
魏军寨墙之上,大魏诸将已尽皆退去,不愿受这窝囊气。
只留下了骠骑将军司马懿,以及仍怒得脸色涨红的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二人。
虽说什么断袖之癖,龙阳之好都是子虚乌有,但兄弟二人对视时仍是一阵尴尬。
司马懿望着东去的蜀军,抚须沉吟许久,对着二子徐徐道:
“你们二人,从蜀寇军容中,可看出来什么吗?”
司马昭思索一二,摇了摇头。
司马师想了想,也跟着摇头。
司马懿冷冷哼了一声:
“寨外列阵蜀寇两万余人,约一万三四千人,可称精锐练卒。
“列阵速度快而军容齐。
“持械肃立时,整体上纹丝不动,秩序井然,隐隐可见杀伐之气蒸腾其上。
“至于撤退之时,见旗而行,闻金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