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阙中传出一声疑问。
“当然有！”
冥河想都没想，直接承认。
“也能证盘古？”众仙目光灼灼。
“能证！”
冥河斩钉截铁地回答，反正祂只管画饼，做饼的事情由玄卿去干。
梦无忧笑着说道：“鬼仙之道，是向死而生之道，可以从寂灭中归来。”
“混沌时代，三千魔神最终寂灭，也能于此世归来。”
“所以，归来的混沌魔神，又何尝不是鬼仙？”
梦无忧这话刚说到一半，乾坤、阴阳、颠倒就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我们怀疑你话里有话，该不会是在内涵我们吧？
鸿钧和杨眉倒是淡定。
混沌时代的三千魔神？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盘古纪元的先天神灵。
“既然混沌魔神能从寂灭中归来，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盘古大神身化洪荒，以全众生，祂死之后，会不会归来？如何归来？”
嗯？？？
这是能讨论的问题吗？
梦无忧此话一出，在场的太乙诸神都坐不住了。
祂们纷纷看向梦无忧，眼神示意对方：道友，你想挨斧子我们可不想！
而景曜上尊和玉宸道君则将目光看向玄卿。
只见玄卿也假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戏精！”景曜和玉宸默契吐槽。
“当然，我们今天主要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是鬼仙大道。”
梦无忧微微一笑，给自己的议题上了一个补丁。
她说：“我想，盘古真人开天创世，选择寂灭三千，寂灭己身，而化洪荒真界，造化众生，这亦是盘古的大超脱。”
“而我鬼仙大道，向死而生，证诸世末果，效仿的便是盘古大道。”
“终有一日，鬼仙修士可以在无尽寂灭，生死轮回之中，捕捉一线可能，倒聚盘古之魂，化作盘古真人！”
“如此，怎么不算是盘古大神从寂灭中归来呢？”
好家伙，真给你圆上了啊？
在无忧身侧的冥河在心中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短短的几句话的功夫，太乙诸神们的心七上八下。
当听完梦无忧的话之后，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为啥呢？
因为从理论上讲，这个推测是有可能的。
鬼仙这条路，还真跟盘古大神最后开天化道非常像。
如此契合的大道，若是鬼仙真能证得诸世末果，那没准……
咳咳，不能再想了，再想就是鬼故事了。
诸神赶紧熄灭心中之念。
有些东西不能细想，想多了，念多了，发生什么难以预料。
鸿钧看了看周天五仙的创始人，心中甚是满意。
盘古是天仙，是地仙，还可以是人仙神仙鬼仙。
盘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这么定义了。
就在大家还在震惊于鬼仙的特性时，冥河忽然给大家讲了另一个鬼故事。
“鬼仙大道，于阴中超脱，故生者难以真正修行此道。”
“若想修鬼仙大道，大家必须死一次，成为阴世之鬼。”
啊？
必须死一次？
仙人们倒是淡定，但那些旁听的修仙者着实被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谁想死啊！
“不死不能成鬼仙吗？”还未步入超凡之列的修仙者们心中惴惴。
刚才吃着大饼，憧憬着美好未来，忽略了这似乎是条阴间的路。
现在回到现实，一时间有些担忧。
冥河看着被吓住的修仙者们，祂嘴角微勾，脸上带笑：“别担心，死并不可怕。”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机缘，大造化。”
“于鬼仙而言，死只是大道的开始。”
“生灵死而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微死无形。”（聻：jiàn）
“这是鬼仙所必经的一条证道之路。”
冥河认真地说道：“故此，我方才所说的‘向死而生’并不是空话。修行者所要经历的正是一个个生死轮回。”
“若不能参透生死真意，那鬼仙怎么掌控命运，如何证得诸世末果？”
“而且，死着死着，就习惯了。”冥河语重心长，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颇有一种“死亡如风，常伴吾身”的既视感。
“尔等修仙，必然长生久视。要知道，仙人的寿数极其悠长，总有一天你们会活腻了的。”
“到时候，哪怕没有外在劫数，你们也会想着法子作死。”
“或是修炼一些足够阴间的经文，或是拔剑自杀，或是外出寻死，总能找到一款合适的死亡方式。”
可是我们还没有成为超凡者，死一次就没了……大多数修仙者虽然向往鬼仙大道，但是对于死亡其内心还是天然地产生了一些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