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
怀里挨了一拳,打消了陆师傅的娱乐精神。
大概今天是他拆台最多的一回:
该配合时,倒戈;该正经时,开玩笑;该安慰......补刀。
快乐是有的,嘿嘿。
“灵灵这就是你不够敬业了。”
他准备聊聊工作的正义性,抬起她的下巴,忽悠道:
“文保局的小姐姐,古籍有讲,‘之前’通‘值钱’。好东西是不是越老越值钱?”
仰着下巴,她老老实实回答:
“是。”
“那值钱的东西要不要修?”
“要。”
“修要不要时间?要不要努力?”
水落石出。
质朴的道理谁人都晓得,可知易行难。
杨灵姿态是放低了,但才尝试几次?才多久?
她们从小到大的交情陆砚不了解。
但老周修一块雀替,就算是一个不起眼的边角料,也得一星期吧?
要是不小心用锉刀刮深了,一个星期时间都打不住。
“灵灵,吸取教训,然后努力去修,晓得吧?”
“晓得。”
“晓得什么啦?”
“信任很重要。”
她说她再也不乱猜疑了。
......
晚上,老洋房。
张野和冯小军搬进来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就花样多了。
年轻的时候三个男人一场球;
年龄大点,不说一场徒步、一场牌,随时随地一场酒,是再简单不过的。
张野是个妙人。
来的时候和冯小军一人抱一个箱子,原以为是衣服,没想到是勇闯天涯。
但陆砚是有原则的:
不管是不是工作时间,只要心心念念的是工作,就绝不饮酒。
是以,那对师徒对擂,他在旁边助兴:
“岁月酿的酒,碰杯见老友,这口得咽进心里头。”
‘咣当’声响撞开乏闷的夜,两人一碰即大半瓶。
见冯小军近期沉闷,张师傅0帧起手,徐徐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是云南的,云南怒江的。”
“......噗!”
“小军别笑,你张哥真情流露呢。”
怒江小伙状态不减,接着说:
“家里五口人,我,爸妈,和我爸妈的爸妈。小学教我的班主任,教过我爸妈。班主任的班主任,教过我爸妈的爸妈。”
他不会比喻句,说小学没学到那里,就开始逃课了。
他说大山里没变化,一间房子明明住着三代人,却像一代人......
喝酒的人,喝酒是正事;不喝酒的人,控场是正事。
控什么场,怎么控场,是需要经验判断和方法论的。
九点四十,陆砚觉得,这个点还得喝,太早,睡不着觉:
“酒过三巡话渐稠,当年往事上心头,再满一杯解千愁。”
张野觉得这句不错,用行动实践话中真谛。
冯小军陪。
张野继续讲,他则去转了转,例行检查各部位状况。
尤其是后院的彩绘雀替。
老周忙活快俩星期,胶水没干,现在填充进去的木屑受不得‘风吹草动’。
还有驱虫的事,老房子里的物件,比女生更怕虫子!
打灯往上爬,顺带测试加固的手脚架牢不牢固。
这时,一条普通消息提示音响起。
(古建再生事务所)
苏棠:陆师傅,什么情况?吃工作餐不喊我?
陆砚:天天踩点上班的小姑娘,工作这么上心呀。你张哥买了点卤菜,想敬酒就来老洋房。
笑了笑,小小酥糖他还不了解嘛?
你强她弱,你打她退。
增强一个档,充其量算个‘窝里横’的量。
接着转悠。
红颜料标识的构件着重检查、门窗卡扣反复触碰排查,例行测木构件含水率,没下雨的时候逢五抽一。
回访一下之前修的楼梯侧柱,张罗一会房梁的延迟退休状况,花了四十分钟左右,下来,张野正说到17岁的时候。
“张哥,少年英豪啊,换个年代来上海滩闯——”
“陆师傅,给我敬酒!”
苏棠来了。
居然没穿背带裤,小姑娘穿小裙子露小腿,有点小好看。
就是小了点。
不过倒是把张野师徒乐坏了。
赶紧起身让出c位。
待四人坐罢,云南怒江的朋友先给小姑娘拿酒......被拒绝以后也不恼,接着说大山里的岁月。
故事醉人,用酒当借口。
控场的人听得都有点按捺不住,痛饮一口矿泉水,高呼:
“酒杯一端,旧事回甘,抿一口都是当年的坎,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