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靠近女修的身旁,只有两个人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
“师姐,你知道的,他这次分明不能加入咱们……说好了,一开始让他过来走个过场吗?李兰天说几句话你就变心了?那几个刀宗之间的竞争本就是天意,咱们又能做些什么。”
盖云天把这些话都如同耳旁风一般,抠了抠自己的耳朵全当没听见,坐在小四方桌旁,靠在摇椅后,悠悠哉哉的用灵力操控茶壶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茶水。
茶叶在杯中漂浮,亦如同一叶孤舟在苦海中游荡。
盖云天低垂着头,默默的看着这杯绿水中的一片青叶,良久轻笑道,“我还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有意思,他们要想要,就让他们亲自来这里找我。师弟呀,不必把自己弄的这么圆滑,我可是仙盟盟主,哪有上面的人去给下面的人解释啊。”
周治淮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可是那一群人虽然修为不如你,但毕竟是长辈还是德高望重的各个宗门的长老。”
盖云天挑了挑眉,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现在早就不是当初了,当初你我二人想要在仙盟中闯出一条路,只能靠着你的左右逢源和我的拼命提升修为才能够站在这里,如今……”
“小淮,放宽心些吧,你我二人已经站在了这里。在我看来,应拭雪他们并无不同,他们每个人的身后也都有各自的势力,只不过如今个少年背后的势力处于弱势。”
盖云天冷笑一声,指轻轻磕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你信不信,若是那应鹰还活着,这些老头子巴不得求着我让应拭雪进来成为后辈。”
提及故人的名字,盖云天的语气也从锋利逐渐化为缓和,“实不相瞒,当年没有替应鹰找出北域刀宗背后的问题一直是我心头的一个心结,这么些年我卡在半步飞升,除了想要完成咱们地水界的那件事,还有的就是我与故人之间的遗憾。”
“今日故人之子来寻我庇护,你说我可能将他推出去吗?”
女人直勾勾的看着他,那双眼睛似乎透过了天地之间的风云变幻,最后落在一处幽静的心田之中。
周治淮冷着脸坐在她对面的摇椅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骨节着瓷杯隐隐发白,“我总担心高处不胜寒…,师姐,你身上担着的事太大了,若是……”
“诶呀,哪儿来的那么多若是,你怎么跟应拭雪一样,婆婆妈妈的,还是李兰天跟我的性子像,别说高处不胜寒了,人家应拭雪就是寒的。”
盖云天洒脱的往椅子后一靠,抬起手向远处的两个少年人挥了挥,“过来吧,你们今后可要在我这青松山修炼了。”
应拭雪和李兰天快步走来,后者高高兴兴的单膝跪在女修旁边,勤快的为她捏了捏腿捏了捏手臂,“师父,我从今天开始就可以学习扶摇剑法了吗。”
盖云天抬起眼皮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十分舒服的仰了仰头,享受着自家徒弟的尽孝,“你想今日学我就今日教你,若是想明日开始那便是明日,你二人今日初来,这山中还没有你们的住处,先前为师给你搭的那几间茅草屋你看合不合你心意,若是想另盖房子,这山上也有的是地方。”
李兰天听出了她的意思,没想到自家师父竟然还有让人休整一顿再进行修炼的打算。
“明白了,对了师父,还有一事。”
少女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眉宇之间凝结了一股愁色和困惑。
提及此事,应拭雪脸色也不好看,眼里黑压压的一片,说不出来的情绪。
周治淮在一旁盯了他们片刻,放下茶杯主动开口,“你想知道的是那药王谷弟子的事情吧。”
李兰天深深的点了点头,拧着眉头眼底很是复杂,“为什么说程枝是乱云楼的人?仙盟发现了什么她身上的问题吗?”
周治淮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枚留影石,指尖掐觉施法,空中随后漂浮出了一段画面。
画面里,能看见是一处黑暗的地牢之中。仅有一张木制小桌摆在这留影石旁,桌上燃着一根蜡烛,微热的火光将铁栏杆后蜷缩在地上的人影拉长,落在后面的墙上。
李兰天顿时睁大了眼,这铁栏杆后的人她刚好认识,就是石莲花那个变态爹!
温琢原本最不俗的就是那张脸和气质。
他被关在地牢里,一身白色囚衣上满是血迹,披头散发铺满地面,他的脊梁骨似乎变了形,个人向左倾倒着抬不起头,两只手臂,和双腿被铁链紧紧竖着,最让人触目惊心的,则是有一道长剑横穿过他的胸口将人钉在了地上。
李兰天看那把长剑也很眼熟,与其说是常见,倒不如说是一根比较光滑的树枝。
这世上,她所认识的修士用树枝的除了自己还有一人,清光剑君。
这位一向习惯穿着打扮成乞丐样子的剑君,腰上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