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前,十里红妆铺就锦绣长街,全京城最负盛名的十八位御厨,被连夜请来。
王府偌大的正厅内,九张紫檀宴席却摆得恰到好处——恰是皇子大婚的规制。元宏帝亲赐的合卺酒盛在翡翠双螭杯中,在礼官悠长的唱和声里泛着琥珀色的光晕。
\这……这不合礼制啊!\礼部庞尚书白眉紧蹙,尚书大人捋着胡子嘀咕,\宁王殿下向来恣意,怎的连苏家也......\
\本王今日,就是规矩。\
楚明霄喜袍上的金线衮龙纹在烛火中一闪,修长手指已挑开那柄金丝牡丹团扇。在满堂倒抽冷气声中,他俯身吻上苏澜一眉间花钿,珠帘碰撞声清脆如碎玉:\吉时已到,直接礼成。\
夜风掠过满园红绸,那些藏在贺礼匣夹层中的密信、宾客推杯换盏间的试探,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
苏澜一望着为她挡下所有流言蜚语的楚明霄,忽然想起前世那场冰冷的婚礼——原来世间最奢侈的,从来不是凤冠上十二颗东珠,而是失而复得后,仍愿为你对抗世人的真心。
\宁王这库房,怕是要空了一半吧?\坐在主座的秦曜朝着苏澜一迎了过去,他执玉盏斜倚雕栏,戏谑的笑意未达眼底。
\五殿下说笑了,这些……\苏澜一故意顿了顿,指尖划过案上堆叠的鎏金礼单,\还不及我嫁妆的三成。\
她忽然腰间一紧,楚明霄揽着她旋身避开了碍眼的秦曜,珠帘在转身时荡起细碎的弧度。
秦曜眸色微暗,举杯时袖口金线刺绣的螭纹在烛火下明明灭灭,眼底闪出一丝羡慕:\恭喜二位了。\
\多......\
谢字还未出口,苏澜一便被楚明霄不耐烦地揽着转入内厅。楚明霄掌心温度透过繁复的嫁衣传来,惊飞了她鬓边垂落的珍珠流苏:\本王等不及了。\
穿过十二扇紫檀屏风,喧嚣渐远。内室陈设虽比前厅简雅,却处处暗藏心思——青玉香炉里燃着价比黄金的龙涎香,云锦帐幔用金丝暗纹绣着百子千孙图,连脚踏上都嵌着西域进贡的月光石。
\这些......\苏澜一指尖抚过床榻上铺陈的雪貂皮,她原是不在意这些,但王府每一处都透着他的用心。
前世她穿着仓促准备的嫁衣踏入杜府时,连喜乐都透着敷衍。可今日楚明霄执意要给她最盛大的典礼,单说她头上那顶嵌着十二颗东珠的鸾凤冠,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王爷还真舍得,真的把库房搬空了?\她摆弄珠帘浅笑,指尖抚过喜服上栩栩如生的金丝鸾鸟,漫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细细端看镜中的自己。
\本王自然舍得,这些都不及你珍贵,其实……”楚明霄拨开珠帘进来,抬手为她除去沉重的凤冠。他压低声音,“今日这排场,本就是给某些人看的。\
“原来如此,难怪……”苏澜一想起,刚刚迎亲队伍经过太子府院时,檐下阴影里站着数道身影。想来被贬出宫的太子秦朔,此时能做的只有打翻桌上茶盏了。
苏澜一还未来得及反应,腕间便是一紧。楚明霄修长的手指不知何时已扣住她的脉门,另一只手轻巧地取下她发间最后一支金凤簪。沉甸甸的珠翠离开发髻的刹那,她如瀑的青丝顿时倾泻而下,在烛光中漾起墨色的涟漪。
\王爷这是要......\她话音未落,楚明霄已欺身逼近,喜袍上绣着的金龙在烛火下栩栩如生,随着呼吸起伏仿佛要破衣而出。
“王爷,你我还未饮合卺酒。”苏澜一不由向后退去,两步之后,膝弯抵上了铺着雪貂皮的床沿。
楚明霄低笑一声,抬手拂过床帐上垂落的合欢花。绯红花瓣纷纷扬扬洒落,有几片沾在她微启的唇瓣上,又被他的拇指轻轻碾碎,染出一抹艳色。
\王妃可准备好了?\他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灼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说话间,束发的玉冠不知何时已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澜一仰头望进他暗潮汹涌的眼眸,忽而展颜一笑。烛火在她眼底跳动,映得那双杏眼如同浸了蜜的酒。她指尖顺着他的玉带钩缓缓下滑,在繁复的玉佩流苏间灵巧穿梭,每掠过一处暗扣,便觉掌下的肌肉绷紧一分。
\王爷觉得……\她突然收拢五指,猛地发力将人拽向铺满合欢花瓣的床榻,\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绾绾……\楚明霄喉结剧烈滚动,嗓音哑得不成调。他指尖发颤地去解她腰间的鸳鸯结,那平日里执剑稳若磐石的手,此刻竟连最简单的衣带都扯不开。
“王爷别急……”苏澜一眸光微动,按住腰间的大手。她踮起脚尖下了床,仰头将床前御赐的合卺酒一饮而尽,手腕玉镯的珠翠叮咚作响,在满室幽香中荡出旖旎的涟漪。
\不如......\苏澜一朱唇若即若离地擦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温热的吐息裹挟着合卺酒残留的甜香,\尝尝这胭脂酒的味道?\她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