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狂风暴雨,终于还是下了起来。
雨点实在密急,好似当头泼浇而来,当真好大的雨,不过一会儿,地下已经积水盈尺。
看来是百年罕见的暴雨。
定安火劲爆发,周身赤耀耀的,雨水哧哧作响,纷纷在他身上化作蒸汽,升腾起来。
吴明不曾练过这等功夫,自不能凭借热气蒸发雨水。
但他武功强横足可争天下第一人,自也有御水之道,真气鼓荡之下,衣衫灌满了内力,彷如钢盔铁甲,雨水难浸衣衫,便顺着袖口洒落地面,直似透水不入。
就这样,四下闪电交加,雷声隆隆中,两人相对而立,虽然大雨如幕,白亮亮雨蒙蒙的。
可定安和小老头卓立雨中,身上竟都甚干爽。
小老头盯着披发在肩,神色肃穆的刀皇良久,突然叹了口气:“你为啥就要盯着我呢?”他看了眼定安的义手,“是因为我打坏了你那木头手臂?”
“不!”定安扬声道,“我们这一路受的腌臜气,全都因你而起!”声若洪钟,威震四野。
他说话间,长发随着风雨飞扬,望来如烈火熊熊,倍显威风。
小老头听后有些沉默,幽幽说道:“我以为你们会很享受凌虐世间,纵横天下的快感。”
定安闻言,登时呸了一声,喝道:“你是变态,我们不是!”
短刀忽然轻轻颤动起来,发出荡人心魄的嗤嗤响声。
“呵~!”小老头突然吃吃低笑,道:“原以为你们和我是一类人。哪想到,竟然还有你这样的白痴。”
定安被骂了也不以为意,反而勾指笑道:“老瘪犊子,上来受死啊?”
火光一闪如虎啸霹雳,雾气氤氲,短刀倏地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化作一道弧光斩出。
铿地一声大响!
一柄刀索横与洁白如玉的手掌碰到了一起,火光迸射,劲气排空。
小老头摇摇头:“嫁衣神功名传百年,怎么到你手里竟变得如此野蛮?”
定安变换劲力,重刀倏变轻刀,口中笑道:“我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身形一侧,拖刀一剌。
小老头也不敢大意,他虽说武功极强,可面对“嫁衣神功”的攻伐,还是觉得体内如遭雷轰,气血翻腾。
当即双手指甲弹出,作剑势一圈,一股柔劲挑开短刀,手指一抖,泼洒雨珠入眼,顺手直取定安胸口。
定安被雨珠扰乱了视线,等到还醒过来,已入凶险境地。
他怒喝一声,左手短刀连斩,义手与小老头的“指刀”激战一处。
只听叮的一声锐响,短刀向右弹开,指尖掠肩而过,带起一溜带着火花的鲜血。
“好硬的身子!”小老头一惊,不由心头一沉,感觉有些不妙。
他心中分神,另一只手出招自然稍慢。
定安缓过气来,义手倏弹中指,火劲使处,嗡嗡直响间弹开小老头的“指刀”。
给他来了个脑瓜崩!
“我尼玛!”
小老头大叫一声,被弹得向后脑袋冒火,向后跌去。
可他到底武功强悍如斯,只退了一步,便止住了身形,一脸不可思议叫道:“你这是什么怪招数?”
“这个啊?”定安嘿嘿笑着举起义手不断抖动的中指,得意道,“瘸子说这叫‘一汪春水指,能挖能弹羞煞人’!”
小老头:( ̄△ ̄
“以后你少跟他玩!”
说话间,小老头须发皆张,周身雨幕俱是被向外迫开四五尺,双手疾风骤雨般扫过来。
定安也是义手短刀齐上阵,与其对上。
就见两人双手分使一套武功,定安以残焰刀法对上指刀;一神拳对如意兰花指,四只手甫一相接,各自变了几十个方位。
就见二人在山道上边打边走,一挥攻向周身死穴,打得噗噗作响,一会儿又专打下阴要害,二人各自弓腰。
只看得围观众人心惊肉跳,目瞪口呆。
两人以快打快,刀光大火对上铁掌剑气,撞击声叮叮当当,如同炒豆,招招都是狠辣杀招,一路可以说是火光带闪电,树木摧折,喀喇喇作响,纷纷倒地起火。
小老头呵呵冷笑:“黎刀皇,刀法不错。可如果只是如此,那就勿怪老头子要摘了你的头颅,上山去见任剑神了!”
他探手一按,一股雄浑大力自掌心内喷涌而出,击在地面之上,泥土混合雨水立时被掌力所掀动,猛然拔升而起!
定安受此大力,顿时向后连退十余步撞入了一处密林里。
“莫要跑,莫要跑!”小老头笑呵呵道,“我还没玩够呢!”足下轻轻一点。
砰!
一道碎裂的轻响在他脚下绽开。
紧接着面前大树好似连锁反应,以他足下为中心,喀喇喇声响不断,连绵不绝地倒在了地上。
眨眼之间,一条康庄大道显露眼前。
可吴明骤然一愣。
只见此处是个空地,周遭大树围拢,大约四五丈方圆,只是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