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看到远处的一群孩子正在蹴鞠。
他并没有离开齐地狄县,而是换了一个地方住下来。
收留张良的是一对老夫妻。
张良对两老道:“多谢两位收留。”
老大爷问道:“你是如何得罪了那田横?”
张良道:“他们要我效命,要一起反秦,我拒绝了。”
老大爷道:“那田横在狄县势力大,不好招惹,你快走吧……走吧。”
张良行礼道:“多谢。”
老人家笑着送别了张良。
田横在这个县,自然是只手遮天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服他田横,也不是所有人都会主张反秦。
更有人家,也受过田横的欺负。
张良在冷风中呼出一口热气,今年的齐地特别冷。
田横先前就欺负过那位老大爷的儿子,导致老大爷的儿子至今不敢回家。
张良出了县,这才重新见到了自己的三个护卫,四个人又重新聚在一起了。
护卫道:“先生好手段。”
另一个护卫行礼道:“对,田儋以为先生逃了出去,没想到先生躲在县里半个月。”
“先生,还是要快走吧,小心田儋的眼线看到。”
张良道:“走吧。”
从狄县离开时,张良从田儋,田横,田容三兄弟身上还能看到当年齐国贵族的风范。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风气,齐国贵族的风气其实不好,墨子曾言:齐桓好紫衣,一国尽服紫。
所言便是竞奢攀比,冠带衣履天下。
当然,齐地贵族的确有竞奢攀比的底气,有道是趋渔盐,利冠带。
管子曾言伐菹薪,煮沸水为盐,便是鱼盐。
因此齐人多文采布帛鱼盐,通过鱼盐就能获得财富,加之当年的临淄繁华……车毂击,人肩摩。
张良走在路上,看着一户户人家正在晒着鱼,这些鱼上有着厚厚的盐。
张良对身边的护卫道:“快入冬了?”
“回先生,再有半月就入冬了。”
张良稍稍颔首,从洛阳躲避搜捕一路到了齐地,没想到会在齐地滞留半年。
本想着早点到楚地,能够好好招待甪里先生,半年过去了,多半是来不及建设酒肆或者山间雅地,用来招待。
只能前去拜访了,张良的脚步更匆忙了一些。
接连走了十余天,眼看是要走出齐地,张良来到一处村落,用他的假验传向这里的亭长家要了吃食。
假验传也只能应付一时,不过这对张良来说也足够了,这是他第一次用假验传。
这一次,张良四人装扮成赶着去南方的士伍,因此亭长对他们十分客气。
等亭长去县衙,经过县衙询问,张良也已走远了。
忽听见有人在高声说着话,讲话的是一个年轻人,此人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
“自爱,也是自重,如果他人邀请我们做错误的事,我们一定要拒绝,这就是自重。”
一群孩子认真的听着。
张良蹙眉看着说话的人,而说话人也看向了这里。
随后,张良竟看到对方走了过来。
亭长热情地向张良介绍道:“这是秦地来的人,他们这是要去南方士伍。”
张良吃着饼没有讲话,而是让身边的护卫行礼。
此人正是稂,他笑道:“我是从敬业县来的,是渭南郡人。”
“我们从狄县来。”
稂笑道:“我先前就在狄县。”
张良的神色如常,让身边护卫继续与此人搭话,他自己则继续吃着饭食。
稂又道:“我也要南下,不如我们同行。”
闻言,原本讲话的护卫面露难色。
说话间,稂又道:“我自己带有干粮,而且我有渭南的验传与文书,各县的人都对我很好,我们可以同行同吃住,你们也不用一直递交验传。”
张良心思急转,他忽然意识到若与这个人同行,可以省去很多事,甚至有了他的文书,自己也就不用拿出假冒的验传。
再侧目看去,只见那亭长正朝着县衙走去。
张良放下手中的碗,道:“我在狄县听说过你。”
稂又道:“嗯,我在狄县留了一天,那边的人不太友好。”
张良道:“听说你近来在收弟子,你的弟子呢?”
稂解释道:“他们就是我的弟子,我教过他们,将书籍赠予给他们,以后我再来看他们,等到他们再长大一些,愿意跟我同行,再作打算。”
张良道:“你师从何人?”
“叔孙通。”
直到入夜,张良与稂谈了许多。
让稂很诧异的是这个叫作张良的士伍竟然懂得这么多。
稂觉得与他谈话受益匪浅。
直到入夜,几人同住一屋。
翌日,天刚亮,稂正在熟睡,屋门却被人踹开,之后就有一群官兵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