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雾弥漫,日出东边,脚下便是悬崖峭壁,草木朦胧其上,若云蒸霞蔚。
众人驻足,皆叹于此,而回过头,天狼帮的寨子正处于白云深处。
行半柱香功夫,就又到了寨子口。
看守寨子的壮汉瞧见是这姑娘先是一惊,随后又见那么多人而来,连忙抄起家伙警惕起来。
“你们是何人,胆敢闯天狼帮!”
身后的小孩一眼认出她来,兴冲冲跑来喊道:“阿姐,是阿姐回来了。”
阿姐?
听到这二字,倒让她想起一个人,祝余茅塞顿开,连忙拍着谢展的肩:“大人,快把我放下。”
她从谢展的背下来,忘却了腿上的伤痛,墩身看着小朋友问:“你知道江稚的墓在何处?”
孩子摇摇头,又跑远了。
江稚?谢展眸光一闪,祝姑娘难道是怀疑藏花谷那人是江稚。
身后匆匆赶来一人,正是昨日送他们去藏花谷的二当家,他也正诧异,为何这些人会跑到寨子里来。
见到罗棠兴奋凑上道:“大人当真找回了罗棠,看来大当家有救了!”
夏清朗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质问道:“这藏花谷分明就在白石峰旁,昨日你为何要诓骗我们?”
老杨连连叫冤:“我……我也不知你们为何上了这白石峰?藏花谷,我只同大当家去过一回,并不知情啊。”
也是,若天狼帮一早知晓藏花谷的另一个出口就在白石峰,绝不会放弃继续做蝶梦香生意的。
夏清朗松开手,看向老谢。
谢展走上前问道:“我想二当家应该并不知情,只是我们还想要确认一件事,二当家可否带路?”
“不知大人想要找什么?”
谢展沉眸:“江稚的墓。”
“夫人的墓?”老杨满眼疑惑,不知他们为何会提起江稚,但还是如实说道,“在那半山腰上有一棵矮松,松树旁的小土坡就是夫人的墓。我倒是可以带大人你们过去,可这罗棠……”
岳千帆站出拍着胸脯保证道:“言明,你们只管放心去,老夫看着他。
“好,有劳师父。”谢展不假思索放心答应下来。
众人其实有些犹豫,毕竟罗棠当初是岳千帆的得意门生,当年岳千帆的纵容助长了罗棠的罪行。若岳千帆再放了他,射北望又该如何?
下山这一路与当初祝余走得是两个方向。
往山寨北面一条小路走下,此处杂草丛生,山阶又因这常年不受阳光多苔藓,因而路滑难行。
“怎么了?”谢展见她满面愁容。
这一路上祝余确实在思考一件事,开口问:“大人不觉得奇怪?此处山路平日无人来。”
老杨听到这话凑过身来,接着话茬:“姑娘有所不知,这白石峰山北侧常年不受阳光,又多蛇虫,何况这山路不明容易迷路,自然无人愿意来。”
祝余进而问:“那你们平日去扫墓吊唁又该如何?”
“您说夫人的墓,其实自下葬以来,没有人去过。”老杨脱口而出,“不过您放心,当初我是亲眼瞧见夫人下葬的,不会走错路。”
她倒不是担心这个。旁人也就算了,难不成射北望也不去自己妻子的坟前吊唁?
祝余拨开半人高的野草,仍旧想不明白。
谢展此刻也察觉不一般:“姑娘是在奇怪天狼帮帮主夫人竟会被葬在这荒山野地?”
祝余颔首,侧过脸看向他:“谢大人,如若你的爱人死去,你是会在她的牌位前日日流泪,还是去她的坟前忏悔。”
他的脚步本穿梭于草丛中,闻言忽而止步,像是面对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久之,他沉声道:“我不会让她死去,但如若我真做不到,也绝不让她一个人走。”
此话听得多么触动人心,原来满心筹谋的谢展也会为了一女子甘愿殉情。祝余的脚步仍在向前,她嘴角轻笑着,不知能让谢展倾心以赴的女子会长什么样。
收回思绪,祝余说到这案情:“当日我在白石峰时,发现一件怪事,在寨子中有一间屋子奉着江稚的牌位。”
夏清朗疑道:“这家中有家人的牌位并非稀奇事啊。”
“是。”祝余接着解释,“只是明明江稚的坟就在这白石峰上,为何射北望只是日日见着牌位生悲,而不愿去坟前?”
话落,老杨走在最前头朝着众人招手。
他大喊道:“找到了找到了!”
江稚的坟隐藏在这半人高的荒草之中,若非那棵松树或许连老杨都难找到。
至于这坟,坟头草都几尺高了,没有人来打理。只留下一块开裂的墓碑,上头写着四个字江稚之墓,其余的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她丈夫射北望的名字都没留下。
谢展此时也生疑,问起:“你们大当家和夫人的关系如何?”
“那自然是情比金坚!”老杨眼眸一亮,朝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