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春,你慢点,慢点…”那范秀才跟在她身后,劝也不成只能叹息加快脚步跟着。
跑在前头这紫衣姑娘名叫许盼春,幼时被她那赌鬼父亲卖到了春芳楼,成了江南出了名的歌妓。
后来,张虎对她一见倾心,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大笔钱替她赎了身,二人顺理成章成婚。只可惜成婚不久,张虎就出了这档子事。
可许盼春却丝毫没有丧夫的悲伤,反倒与这范秀才勾搭在一起。
许盼春那眼珠转动着,眼神掠过这一方小天井道:“这院子臭气熏天,你愿意待着,我可不愿。我说,你们几人折腾了那么久,可真有把草木灰准备好?”
此话一出,可见她的目的并不是这草木灰,或许在一开始,她就已经怀疑了他们来此处的动机。
不过,祝余早有准备。
她蹲下身,将那瓦片揭开,用枯树枝翻动了一下:“姑娘莫要急,这草木灰虽说只是烧这干草,但也需搭个炉子慢慢闷烧。”
他们当真是在此处烧干草?许盼春尴尬一笑。
“祝姑娘也太神了,她什么时候搭起来的?”夏清朗在阿笙背后小声嘀咕。
司徒笙眼神一瞥,小声道:“这你就不清楚了,小余儿平时验尸也需要用到这草木灰,此处本就是她搭炉的地方。”
难怪选在了这儿。
许盼春挠着手上的红斑,这红斑一接触到热的就瘙痒难耐,见无恙只能转身离开。
“别信他们!”身后忽然有人大喊一声,正是方才那个老叔。
“陈大有,你这是在干吗!”司徒青山护在他们身前,下意识已经暴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呵,司徒青山,没想到连你这种老实人也会骗人。”这个叫陈大有的老叔冷哼一声,身后跟随过来不少人。
此处虽然易守,但更容易成为瓮中之鳖。
“你胡说八道什么?”司徒青山拔出刀,情绪稍显激动。
见这剑拔弩张的气势,陈大有仍不松口:“我可记得后头这位高个子的娘子,当初我在赌坊就是被她扰了兴致!”
司徒笙总算是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了。
当初她经过赌坊,正是这个赌徒胆子大到偷她的东西。而后,自然她是将这人擒回衙门,重重打了一顿。
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二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芳挤不进来,只能在外探着脑袋。
陈大有盯着司徒青山:“大伙,这个倒金水的就是司徒捕头的女儿!”
“啊?”
“这怎么可能?”
司徒笙攥紧了手,祝余安慰地握了握她的手心,示意她没事。
“怪不得了,方才司徒捕头跟着他们一起过来。”许盼春引导道,“他们要偷偷把司徒捕头给救出去!”
底下人闹哄哄的,议论不止。
“这就对了,难怪他让我们要相信朝廷,原来朝廷只救自己人,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老百姓啊!”
“他们想要偷偷救出他,肯定是找到了治病的法子。”
刘芳喊道:“咱们可不能放过他们,他们定能救我们!”
眼下这情形不能更糟了,这些人的目光看上去都要生吞了他们。
司徒青山拔刀而出:“诸位,他们不是来救我的,只是想了解案情。我答应过大家,会陪大家到最后。”
眼下司徒青山的话,众人已经不愿相信了。
就连本是站他这边的范秀才也说道:“朝廷的人欺人太甚!我们不能放过他们!”
陈大有还在慢慢靠近,四五个手下将这小小的空间挤满。
正当此时,外头那些守卫也听到了里头的动静,赶了进来。
大小眼这一瞧,方才的那两个老夫妻竟然转眼变成了三人,一下明白自己被骗了。
“大哥,这几人是来劫人的!”
守卫大哥沉眸道:“将这义庄上下封锁,赶紧派人去城里报告雷大将军。”
“是。”
夏清朗胆小怕事,摇头叹道:“这下完了,这下完了。这些愚民以为我们是来救人的,这些狗官也觉得我们是来救人的,咱们这是哪儿哪儿都逃不脱了。”
眼下,确实成了众矢之的。
陈大有看着那些守卫笑道:“看到没,他们就是朝廷派来的。大家伙的,听我的,只要我们押着这些人,他们定会放了我们!”
守卫几丈外,并听不到他们所说,沉声吩咐着:“这三人肯定是跑去救人的。听我的,待会找着机会抓住那三人!”
这消息很快传到了衙门雷武德耳中,他急忙跑去报告:“褚大人,义庄出事了!”
谢展本是轻松的心一下顿了顿,随后步伐加快赶到这义庄。
因是疫病区,雷武德的人也不敢靠近。但谢展遥遥一看,他们三人都被围了起来,稍有不慎就可能沾染上疫病。
谢展毫不犹豫上前,拱手求道:“姑父,里头是我刑部的人,还请姑父出手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