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小舅轻笑一声:
“阿正这小子看着不显山不漏水的,没想到动起手来这么狠!”
马警官吸了两口烟,嘴里吐出一连串的眼圈,忍不住摇头叹息:
“也怪那苏大强倒霉,碰上了阿正这么个生瓜蛋子,出手没轻没重。”
小舅对于这一点深表认同,他也就是运气好点,年轻时候没闹出人命。
那时候年轻气盛,满腔热血,但心底深处还隐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怯懦。
一旦被逼到绝境,往日里不可见的那丝怯懦瞬间转变成阵阵满满的凶戾。
人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旦遇上这样的人,能不能活下来全凭运气。
随着年龄增长,见识多了,打架次数也多了,动手之前就会盘算、计较,为对方留一条生路的同时,也是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冲动之下打死人的案子,马警官遇到不少,几乎全都吃了枪子。
“那苏大刀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子文不想再说阿正,说实话,他也有点惊讶,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也是个浓眉大眼的。
马警官又点了根烟抽了几口,这才开口:
“苏大刀现在也不敢冒头,早上托人打听了两句,就再没有任何动作。”
“倒是苏大强的媳妇在派出所又哭又闹的,带着三个孩子躺在派出所院子里不肯走。”
说起这个,马警官就一脸晦气:
“苏大强媳妇就是个泼妇,说苏大强是一家之主,如今一家之主被关起来了,她们娘四个也没法活了。”
“我来你这儿的时候,三个孩子饿得嗷嗷哭。”
王子文眼珠子转了转问:
“苏大强还有兄弟吧?”
马警官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笑容来,伸手指了指王子文,笑道:
“你小子……”
说罢,起身往外面走:
“行了,事情已经说完了,我就先回去打发苏大强老婆孩子,就这么呆在派出所也太不像样子了。”
“老刘,你是跟我一块儿回,还是再呆会儿?”
“既然没什么事情,我就不多留了。”
小舅也跟着起身,两人去屋子里跟老娘招呼了一声,一块儿离开了。
王子文把两人送走之后,招呼媳妇回家有事忙。
水花明显想差了,红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朝屋子里看一眼,见大嫂和婆婆都没注意,这才拉了拉王子文的袖子,小声说道:
“子文哥,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
王子文眼中的疑惑一闪而逝,随即脸上露出明悟的笑容来,伸手捏了捏媳妇的脸:
“水花,你想什么呢?我是看你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叫你过去学学怎么算账。”
“以后我出海,算账这些事情你也要学学,要不然连你男人挣了多少钱都不知道。”
水花猛地抬头看向王子文,满脸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即点头如捣蒜。
王子文拉着媳妇一边往院子外面走,一边小声问:
“媳妇,你刚才在想什么?”
水花小脸爆红,低着头跟着个小媳妇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男人屁股后面。
但是,接下来的事实证明,水花一点也没多想。
她的子文哥是想要教他算账管钱的,可教之前是要收利息的。
最后,她浑身酥软,脸颊绯红,眼眸水润,嘴唇红肿地坐在男子腿上,认真看账本。
真的好难!
子文哥的大手不停地在她身上作怪,还要求她不要分神,仔细看,仔细算,要是算错了还要罚。
水花学的那叫一个心力交瘁,她就不明白,子文哥平常在外面看着挺好,怎么一到这种事情就……就完全变了个样子呢?
两人在新房子里腻歪了一下,水花不知道自己看账、管钱的本事学了多少,反正就挺累。
吃过晚饭,王子文在院子里和侄子拿着棍子大战三百回合之后,估摸着大哥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就骑着摩托车去了镇码头。
码头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渔民们开着大大小小的渔船排着队进了码头,然后开始卸货,卖货。
渔民们搬着一筐筐渔货,三三两两地往自己相熟的收购站去卖货。
有认识王子文的还满脸好奇地朝他看过来:
“小靓仔,今天怎么没出海吗?”
他们虽然不知道文明号出海一天具体能有多少收入,可那一筐筐的渔货却是实实在在的。
再看看他们,一个月的渔货加起来,也没人家一次出海收获的多。
“嗯,昨天晚上出了点事情,折腾得太晚了,我大哥他们出海了,我留在家休息。”
文明号还没回来,王子光也闲得没事,索性跟渔民们说说话。
“晚上出事了?”
搭话那人双眼一亮,脸上多了几分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