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是消毒水的味道,气氛紧张,整层楼只有核心医护和我们的人。
走廊、电梯口、消防通道,包括通风管道的拐角,都站着宋无瑕挑选的安保人员。
最里面的特护病房检查过三遍,守卫严密。
苏轻语坐在床边,握着床上老人干瘦的手。
他瘦得脱了形,育婴师抱着裹好的纪苏,在隔壁的单向玻璃后面。
我在隔壁监控室,面前是一排高清屏幕,显示病房内外以及老人的心电图。
宋无瑕在我身后半步,目光扫视屏幕,戴着微型耳机听着各处的汇报,阿泰守在隔壁育婴室门口。
“叔公…”
苏轻语声音哽咽,说道。
“轻语来了,带着您的小重孙,在外面,您坚持住,我们都在。”
苏远山眼皮颤动,费力地睁开一条缝。
“轻语,好孩子,你总算来了。”
“是,叔公,我来了。”
苏轻语俯下身,凑近去听。
“听我说,你爸爸苏承业,他不是意外而死。”
苏轻语呼吸停顿,监控屏前,我的眼神变冷。
“是有人不想他活,挡了路。”
苏远山的声音带着恨意和恐惧。
“苏家里头鬼,一直有盯着家主位子。”
“谁?叔公,你说谁害了我爸?”
苏轻语带着哭腔追问。
苏远山猛地一阵呛咳,脸色发紫。
医生立刻上前处理,缓了一会儿,他的眼神更加涣散,像要熄灭的灯。
“名字不能说,说了,你们都危险,他们现在傍上了更大的势力,外面厉害,姓沈?不对,林子大…”
林海圭?苏轻语心头一震。
监控室里,我攥紧拳头。
宋无瑕的目光紧盯着屏幕上老人刚才看过的方向。
苏远山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老宅祠堂,祖宗供桌底下,暗格第三块青砖左三下,右七下,敲钥匙锁,苏家的根在在里头。”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苏轻语的手腕。
“护好了,孩子,苏家完了啊…”
话音未落,那只手松开,垂了下去,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绿线拉直,发出一声长鸣。
“叔公!”
苏轻语的哭喊在病房里响起。
医护人员抢救无效,苏远山咽气了。
病房里一片哭声,一个穿着旧布褂子,约莫六十多岁的老仆福伯,从墙角走出来,对着苏远山的遗体深深鞠了三个躬。
他是跟着老人来的唯一随从。
宋无瑕的目光却钉在福伯身上。
就在福伯直起身,抹泪准备退出去时,他的眼神,似乎无意又刻意地穿过单向玻璃,深深地看了隔壁育婴室一眼育婴师正抱着纪苏。
“纪总!”
宋无瑕说道。
“那老仆有问题,最后看小少爷的眼神不对,我立刻控制他!”
“准!”
我下令说道。
宋无瑕带人刚推开病房门,福伯猛地转身撞开护士,冲向紧急疏散通道。
通道门在他冲入的瞬间,被外面安保从里面反锁了,这是预案。
“追!”
宋无瑕下令,同时按通讯器吩咐。
“所有出口!目标男,六十左右,深灰布衣,从b区紧急通道跑了!封锁!”
监控屏上,福伯的身影在楼梯间一闪消失。
外围封锁的队长很快回报。
“宋助理,目标不见了,b区楼梯间三楼到一楼,所有地方都翻遍了,没人。一个大活人,消失了!”
“废物!”
宋无瑕声音带着怒意。
“调取医院外围所有街面监控。必须找到!”
“是!”
几乎同时,宋无瑕返回苏远山的病房。
她仔细搜查房间。最后,目光锁定在病床床头柜后面与墙缝接壤的角落。
戴上手套,小心拨开一根伪装的电线头,从后面取下一个粘得很牢、比指甲盖还小的黑色装置,微型窃听器!
她将装置装入屏蔽袋,送到监控室。
“纪总,苏老床头柜后发现的,商业级高端货,隐蔽性强,有效距离远。电池耗尽,初步判断至少窃听了四十八小时以上。”
宋无瑕声音冰冷说道。
“有人一直在监听,老人的遗言,很可能泄露了!”
我看着那个装置,心中一凛。
林海圭,他的动作真快,连垂死的老人都不放过!
他的目标,不止是久语,更是苏家的秘密和那玉锁!
“轻语怎么样?”
“苏总情绪崩溃,育婴师和女安保陪着,小少爷安全。”
宋无瑕回答。
“立刻安排她带孩子回庄园,安保增加三倍,这里交给医院和后续人员。”
我站起身,说道。
“至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