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的心情让他无处发泄。
只能拿女人出气。
等到天亮的时候,他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瘫在沙发上。
空气里还残留着周莉的香水味,以及某种不知名味道。
抽完一根烟,提上裤子,焦作仁扔下一句,急匆匆地推门而去。
“我先走了,以后不一定常来,有机会再联系。”
今天他还有一关要过。
地上这个他曾经视若珍宝的娇躯,在一夜之间,似乎完全失去了吸引力。
他急了。
输给了一个二十多岁的乡长。
输得一败涂地,连自己怎么输的,都是在最后一刻才想明白。
对方不是在考试,是在钓鱼。
而他焦作仁,就是那条自以为是的、咬钩的大鱼。
……
清晨,市委大院。
市委书记何群的办公室内,气氛凝重。
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放着两份东西。
一份是钱通等人联名递交的《陈情书》。
另一份,是秘书连夜整理出来的网络舆情报告。
何群一言不发,一夜之间,网络上居然出现这些东西。
在这个年代,政府根本没有对付此类舆情的经验。
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清南市的天,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市长汪明远推门走了进来。
他手上也拿着一份文件。
“何书记。”
汪明远将自己打印出来的报告,轻轻放在何群的桌上。
这份报告,比秘书整理的要详细得多。
上面用红色的笔,清晰地标注出了几个关键的网络id,以及它们集中发帖的时间段和ip地址归属。
何群的动作停了。
他拿起汪明远的报告,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这位年轻的市长,有备而来。
“明远同志,有什么看法?”何群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舆论是把双刃剑。”汪明远站得笔直,“他们想用这把剑,来攻击一个坚持原则的乡长,来胁迫市委。”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们也可以用这把剑,来刮骨疗毒,好好整顿一下全市的干部风气。”
刮骨疗毒?
何群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好大的口气。
这是要收拾谁吗?
他审视了一眼对方,年轻,太年轻了。
这位市长,竟然显得比他的联络员还要年轻。
两相对比,何群顿时感觉自己是不是老了?
“事情要调查,这是肯定的。但不能操之过急,要考虑稳定。”
“清南市,经不起大折腾。”
这句话,是一种表态。
更是一种委婉的反对。
汪明远笑了笑:“何书记知不知道,省台的一个摄制组,此刻就在云岭乡?”
他知道,何群这种在地方上盘踞多年的老干部,最看重的并不是什么“稳定”。
而是上级有关部门的看法。
那意味着,在进步的关键时刻,会不会有什么阻碍。
任何可能造成这种阻碍的因素,都是何群不能容忍的。
“省台?他们去云岭乡干什么。”
“上次市局配合邻省公安解救了一批妇女儿童,省台想做个专题报道。”
何群敏感的神经就是一动。
“那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应该知道了,而且我听说他们还录下了考核的全过程。”
何群顿时感觉到了不妙。
“我觉得市长的意见很有道理,清南市的一些歪风斜气,是应该要改正了。”
“感谢何书记的支持。”汪明远平静地回应,“我想在下次常委会上提出来,您看可以吗。”
“就这么办吧。”
何群说:“我约了陈部长,先听听他的意见。”
汪明远适时告辞离开。
与此同时。
一辆黑色的普桑车里,焦作仁正闭目养神。
他要去组织部,去见陈东。
去接受一场注定不会愉快的审判。
他已经想好了说辞,准备把所有责任都推出去,上演一出苦肉计。
但他的心里,依然没有底。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一部很少使用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经过处理的、雌雄莫辨的电子合成音。
“杨主任让你稳住,他自有安排。”
一句话,说完就挂断了。
焦作仁握着手机,整个人瞬间僵住。
杨主任!
林城市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