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以直报怨?”
“南雪虎入我陆府,扬言我若不毁了和南家小姐的婚事,便要杀我,君子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他要杀我,我便与他约战远户街。
他……败于我手,自然要付出些代价。”
庭中沉默。
林海桐也不由皱起眉头。
虽然只是陆景一家之言,可他却也曾听过南府对于这婚事并不满意,甚至几次三番推迟婚期的事。
这样想来,陆景这番话语,似乎确有其真。
南停归也默默无语,心中却仍担忧着南雪虎,死死盯着陆景。
不知为何,南禾雨此刻却不想看陆景了。
她之前归京,南雪虎便曾经跟她说过一番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如今想起来,那些话也许正是应在此处!
可是,即便被这般对待的陆景,此刻仍然平静说着这番话,脸上也没有丝毫怨恨,没有任何委屈,不忿。
这让心中有八九分确认的南禾雨既是担忧南雪虎的安危,又觉得原来因为这桩婚事而伤神的,并非只有自己,还有眼前这位过的极辛苦的儒雅少年!
此时那屏风后,莫说是盛姿,就连安庆郡主脸上都不由露出厌恶的神采。
“这南国公府可真是有趣。”
安庆郡主冷哼一声:“招赘的是她们,杀人的也是他们。”
许白焰听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庆郡主说出这番话,庭中又有南府的人在,便连忙打圆场道:“郡主,林大人还在审问,其实我还是疑惑为何那陆景能够击败南雪虎。”
果不其然,便如同许白焰话语。
林海桐又重申了自己的问题:“若无帮凶,以你修为,便是三十个你都击不败南雪虎,又如何能够将他打的气若游丝?还任由你将他拖到旧巷?”
不仅是许白焰和林海桐,其他人也同样疑惑于这一点。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陆景身上,还揣测着陆景究竟为何能够击败南雪虎。
是因为南雪虎本就身受重伤?
还是因为真有一位强横的帮凶?
可站在堂下的陆景听闻这番话,却终于皱起眉头。
这是他来临内庭,脸上神色第一次波动的幅度这般大。
此时此刻的陆景也仿佛能够看穿周遭的屏风。
他的目光越过宽阔的内庭,越过许多狮衙,越过屏风,好像落在了南停归、南月象……南禾雨脸上。
几息时间过去。
陆景终于缓缓摇头,开口道:“世人都觉得南国公府乃是一等一的贵人,南家小姐是不凡的剑道天骄。
正因如此,我即便去了南府为赘,也觉得是我高攀了。”
林海桐正要打断陆景的话,让他不要说些与本案无关的事,却又想起钟于柏的信件,便忍下了话语。
陆景直视着屏风!
可那南家三人,却觉得陆景是在直视着他们。
尤其是南禾雨,更感受到陆景的烈烈目光。
陆景却依然在低声说话:“正因如此,我这高攀的赘婿便要在南府不便解除婚约时,行些鄙陋之事,成全左右为难的南府。
正因如此,我这不得宠的庶子便要被南国公府高高在上的公子威胁,他即便知道我在这桩事里是无辜者,却也要杀我,为同样高高在上的南府天骄扫清路障!”
“正因如此,就算是在这京尹府内庭中,许多人瞩目于我,却也仍觉得我不过一介庶子、一介赘婿,如何能够击败少年成名的贵府公子……”
陆景说到这里,脸上终于浮出些笑容来,他摇头道:“自始至终,从无人问我如何看待这婚事,也无人问我是否愿意与那天骄成婚。
时至今日仍有人觉得只有有人帮我,我才可击败这些贵府公子!”
陆景仿若呓语,却如同雷霆般在诸多人耳畔轰然作响。
南停归怒气勃发,正要起身喝止陆景。
陆景眉心猛然间有一道光芒闪现。
南禾雨、许白焰神色顿变!
那位功曹轻咦一声,突然伸出手指,朝前指点一番。
一阵元气吹拂而去。
众人再度望向堂中,却看到陆景躯体头顶,一道闪着金光的元神冉冉升起。
那元神凝实无比,金光灼灼,即便是在白昼中也清晰非常。
一阵阵元气也激荡于元神周遭,越发显得这道元神璀璨万丈。
而这道元神却仍然在轻声低语:“谁又规定了遭人厌嫌的庶子、赘婿……不可败那高不可攀的国公府公子?”
那功曹眼见这一幕,又低头翻看了一下卷宗,长长吐出一口气:“十七岁的……日照!”
南禾雨、许白焰……也远望着陆景元神,正因为她们也修行元神,更知道此刻陆景元神有多不俗!
南月象默默无语。
南停归也终于意识到,他平日里极厌恶的陆家庶子也是个极不凡的!
少年书楼先生!
元神武道同修!
气血充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