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上又落大雪。
陆景从书楼中回来,刚刚步入空山巷,身后有一道黑衣道袍身影徐徐浮现出来,向陆景行礼。
陆景见到周遭景象扭曲,就好像那一日被扰空镜覆盖那般。
这黑衣道袍的老者,陆景之前就已经见过,似乎是王妃身边的谋士。
道袍老者亲自前来,递给陆景一份书信,便要离去。
陆景请他稍等,去了院中,又拿出一迭草纸来。
“王妃那一日曾说,要学一学这簪花小楷,这些笔墨都是我闲暇时仔细写就,称不上出彩,但用来临摹练习,也是足够的。”
黑衣老者接过草纸,目光一瞥,声音有些沙哑:“景公子不必谦虚,你是书法名家,虽然并不曾浸淫楷书,可终究有一手的笔力,便是这小楷又能差到哪里去?”
“既如此,替我谢过王妃。”
二人交谈。
那黑衣老者也就此离去。
陆景回了院中,打开信封,取出信件,一字一句读过。
他神色有些变化,眼中闪过些异色来。
青玥口中正哼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民谣。
“华山畿,华山畿,
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
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这民谣称不上吉利,但却似乎代表了少女心事。
陆景听了一阵,又和青玥说了好一会的话,这才出了小院。
他一路来到诸泰河河畔。
虽然是冬日,可太玄京诸泰河烟雨桥周遭,仍然有许多画舫停泊。
两旁街道上,繁华似锦,高楼林立。
这里正是太玄京中,最兴盛热闹之处。
比起太玄宫周遭街上的相对宁静,烟雨桥周边的街巷却人来人往,三教九流皆有。
既有王公贵族,又有寻常百姓。
既有吃穿不愁者,又有为生活疲于奔波者。
——
陆景走在诸泰河河畔,过了烟雨街,穿梭在人群中。
恰在此时。
人潮忽然涌动。
河面上许许多多停泊的船只,原本还十分安静,忽然就有许多女子从中走出。
这些女子中,既有花楼中的姑娘们,又有前来游玩的小姐。
她们以手帕掩面,踮起脚来,看着远处。
远处河面上,也有一艘船缓缓驶来。
那船上,一位白衣公子正随意站着,似乎在眺望岸上的风光。
船头还放着一架古琴,古琴乃是深褐色,雕琢着许多花纹,古朴而又华贵。
陆景好奇看去,当他看到那白衣公子时,眼里又流出些好奇之色。
“我来看他的善堂,没想到还能遇见他,这倒是有些巧了。”
船上风度翩翩,引来诸多少女目光的,自然是样貌如落凡仙人,享誉玄都的许白焰。
许白焰此刻就站在船上,他脸上依然带着轻笑,笑容如若春风般明媚,双眼如若星辰一般明亮。
不愧天质自然许白焰之名!
周遭无论是大府中的小姐,还是平民姑娘,都站在岸边远远望着许白焰。
陆景没来由感到有些尴尬,摇了摇头,便继续向前。
一路上,陆景听到许多少女都在谈论许白焰。
许白焰如今乃是朝廷协律郎,又有楚神愁那等的名师,大府小姐除了他的样貌之外,往往称颂他的成就,以及他的良善。
而平民姑娘们,则觉得许白焰出身寒微,一路登高不屈,最终有此成就,乃是太玄京一等一的良人。
若是陆景不认识的许白焰,也许也会这般觉得。
因为这数年以来,许白焰在玄都中的声名不可谓不清贵!
他相貌俊美非常,又有官身,元神天赋也堪称不凡,能够从无数平民中脱颖而出,心性更是不必多言。
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
许白焰发迹之后,在这诸泰河畔,办了一处善堂。
善堂中,救济了四十多位流离失所的孩童,三十余位或残障、或老朽的平民!
偶尔还会施粥,让太玄京中吃不饱饭的人们,能多一顿粥饭。
陆景今日前来诸泰河畔的目的,便在于此。
许白焰前来此地,也大致是为了去那善堂中。
除了许白焰和陆景之外。
还有一位身穿白纱衣,三尺青丝垂落肩头,脑后簪一支双蝶白玉钗,皎丽无双,皓质呈露,芳泽风流的女子也朝着善堂而去。
含采姑娘跟在这女子身后,时不时还看向诸泰河面,对那女子说道:“小姐,这许公子可真是难得,从卑贱之地成贵,如今有名有利,享誉玄都,却还记着那些贫苦人……”
“那几个孩子送去许公子的善堂,想来也不用受苦了。”
走在前方的女子烟眉似蹙非蹙,道:“还需要去看一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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