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的普通话很是标准,尾音拖得长长的。
她抬起眼,林璃才发现她眼角的皱纹里填着细细的金粉。
余先生点点头,朝楼梯口偏了偏下巴。
“爸醒着吗?”
“刚吃了半碗粥。”
老妇人放下银签,玉镯在腕间转了个圈。
“张医生早上来听过心音,说还是老样子。”
她的目光滑过林璃,似乎在打量着她的身份。
“林大夫,我们上楼去看看吧!”
老妇人听到余先生的话后,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她没有想到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女子,居然就是他从京市请回来的大夫。
林璃点了点头,跟随他的脚步。
二楼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余先生在最尽头的房间门口站定,手指悬在门把上迟迟没动。
林璃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每一声都扯得人心头发紧。
“进去吧。”
余先生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林璃眨了眨眼,看见窗边的藤椅上坐着个穿灰布睡衣的老人,背对着门口,手里捏着串紫檀佛珠,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爸。”
余先生的声音放得很轻。
老人缓缓转过身,林璃倒吸了口凉气。
他的脸颊陷得厉害,颧骨像两块突出的青石,眼窝深处蒙着层灰雾,看向她时,目光像被水浸透,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盖在膝上的毛毯滑下去半尺,露出细瘦的小腿,皮肤松垮得像挂在骨头上的布。
“这位就是……”
老人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