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的头狼,用狼爪按住了惹是生非的年轻小狼。
不为别的,只为……母狼更为在意年轻的小狼。
天平的平衡,倾斜了。
所以他什么都可以,忍一下。
……
东辰边境,惊蛰已过,万物将醒。
道路两侧残雪融尽,湿润泥土中冒出一簇簇早春的嫩芽,低空云层压得很低,似有雨未落,空气中弥漫着潮润与未知的气息。
马蹄踏泥的声响如同鼓点,旌旗在湿风中猎猎作响,红缎与金纹交错,昭示着这支使团的不凡身份。
萧钰披着大氅,静坐马车中,指尖轻叩腕上的墨玉镯,节律轻缓。她眉头微蹙,目光透过车窗缝隙一扫——那是一片潮生万象的青原,仿佛一张被春雨打湿的纸,静等人落笔。
车队前方,永康王耶律阮一袭白衣,腰束银带,骑乘一匹墨麟马,在城门下稳若松柏。他亲自迎接了辽国来使,一身风度温润、语调和缓,颇有几分汉家士族风流的影子。
“云昭郡主,长途辛劳,王府已备下热汤与温酒,愿为殿下洗尘。”
耶律阮翻身下马,走至车辇旁,拱手一礼。
萧钰撩帘下车,身形轻盈,颔首:“多谢王爷。”语调温和,却难掩几分眉宇间的好奇。
她的目光与他对上一瞬,心中微一动。这人不同于草原上的契丹贵族开拓洒脱,反而字句中打着“人情”与“礼数”的温和幌子。
这幌子太圆滑了,藏着不可言明的深意。
“慎隐大人。”耶律阮忽地抬眸,望向不远处随行而来的耶律屋质,语气依旧温润,“大辽重臣远来,是我东辰之幸。”
耶律屋质行礼如常,眼角却带着一丝锋芒:“永康王的气色,倒是比上一次在大辽皇宫中见时,更加……清俊了。”
耶律阮笑而不语,言辞含蓄,眼神却锋锐得像刀:“彼时受风寒,怠慢了慎隐大人,还望见谅。”
两人言语彬彬,却暗流涌动。
萧钰默然旁观,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像是见到一狐一蛇的争锋,各自隐着锋芒,却又恰如其分地朝对方挑衅。
然而萧钰的看戏时间未足半刻,紧接着,另一身着宝蓝华袍,眼神疯癫而艳丽的人,却成功令她面容微僵。
“云昭郡主许久不见!郡主这一身铠裳,可比我记忆里在燕云十六州时,更加……明艳惑人,让本王心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