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的眼睛亮得吓人,“1943年冬月初七,有人在这里用七个人的血祭琴。”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带着戏曲的韵腔,“头一个是唱花旦的素云,被灌了铅坠在荷花池里。”
张晓虎的摄像机突然发出电流杂音,屏幕上闪过段扭曲的影像:穿水红戏衣的女人倒在血泊里,手里还攥着半支断裂的银簪,月琴在她身边汩汩淌着血。
“关掉它!”林夏捂住耳朵,那杂音里混着女人的哭声,和她外婆临终前录音机里的声音一模一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外婆就是攥着张泛黄的戏票断气的,票根上印着“凤鸣楼”三个模糊的字。
张磊突然冲向后台,林夏紧随其后。化妆镜蒙着厚厚的灰,却能清晰照出他们身后站着个人,梳着民国时期的发髻,鬓角别着朵干枯的白梅。“我爷爷说,当年他在这里当学徒,亲眼看见七个戏子被锁在后台。”张磊的声音发颤,指着墙角的铁镣,“锁眼上还挂着他们的戏服纽扣。”
陈婷突然捂住心口,她贴身戴着的玉佩正在发烫。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玉坠背面刻着个“素”字。此刻玉佩像块烙铁,烫得她几乎要脱手。
月琴声突然拔高,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众人回头时,看见琴弦上渗出鲜红的液体,顺着琴身往下淌,在积灰的地板上汇成蜿蜒的小溪,朝着门口的方向流去。
雨幕里传来隐约的锣鼓声,林夏数着那节奏,正好是《霸王别姬》里虞姬自刎的点子。
水红色戏衣在穿堂风里扬起下摆,苏晴突然指着戏衣领口,那里别着枚银质书签,刻着“素云”两个篆字。“这是我太奶奶的东西。”她的声音发颤,从脖子上解下枚相同款式的书签,“我家代代相传,说太奶奶当年在这里失踪了。”
韦蓝欣的相机又开始自动拍摄,这次的照片里,水红戏衣的领口多出颗人头,长发遮住脸,只有只眼睛露在外面,直勾勾地盯着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