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对不起你们,但三代人都没得好死,也该够了。”
韦蓝欣的相机突然拍到道白光,七个穿着戏服的影子在白光里渐渐消散。“外公临终前散尽家财,在凤鸣楼附近建了座孤儿院。”她的眼泪落在相机上,“他说这是替太爷爷赎罪。”
张磊突然跪在地上,对着荷花池磕了三个头。“我爷爷晚年疯疯癫癫,总穿着戏服在院子里唱《夜奔》。”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在我才明白,他是在向你们赔罪。”
任东林的脖子上,红绳正在慢慢变淡。“任家后人再没沾过血腥生意,都做了医生。”他摸着脖子上的勒痕,“爷爷说这是在替祖先积德。”
陈崇玲的罗盘碎片突然重组,指针指向东方。“我已经拆了七星阵的阵眼。”她看着渐渐清晰的指针,“你们可以安心走了。”
素云的身影在白光里渐渐透明,她最后看了眼众人,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怨了七十年,也该放下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只是这戏楼……”
雨突然停了,阳光透过天窗照进来,落在积灰的红氍毹上。众人回头时,月琴安静地躺在舞台中央,七根断弦不知何时已经接好,琴身上的血迹变成了七朵淡雅的兰花。
“凤鸣楼要拆了。”陈婷摸着斑驳的门柱,“政府说要建纪念馆,纪念当年遇难的戏子们。”
林夏最后看了眼戏楼,檐角的铁马还在轻轻摇晃,却不再发出哀鸣。她仿佛听见七十年前的《游园惊梦》还在回响,只是这次,没有了怨恨,只剩释然。
走出戏楼时,每个人的口袋里都多了片干枯的兰花,那是素云最后的馈赠,也是七十年怨结解开的证明。